張南頓了頓,又接著說,神情變得很複雜:“可是,當我差點被變異獸吃掉時,是他在我最絕望的時刻救了我。我以前認為他配不上教官和將軍的稱號,但在那時,我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誤會他了?”
“他打你罵你,是因為他是你的教官;他冒險救你,也是因為他是你的教官。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盡職盡責,你如果想要知道自己有沒有誤會他,就自己去努力跟上他的腳步,親眼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南想了一下,覺得她說的話有道理,就點了點頭。
“嗯,那在跟上他之前,你先得養好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事就按床頭那個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安撫完張南,她走出病房,去食堂吃了中飯,然後就回醫務科了。
經過住院區的時候,她特意看了看張南,確定他乖乖在休息,這才去了辦公室。
夏和新兵們打架的盛況,簡淩沒有去看,隻知道他最後一個人把那個是個新兵全給打趴了。部隊裏的家夥對武力都有著近乎盲目的崇拜,夏這一戰,硬是將他的負麵形象給掰正了一點。
外號正是從夏扒皮榮升為夏老大,名頭就跟黑幫老大似的,聽著就不是啥正派人物。
簡淩再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看望受傷的張南,兩人一起從病房裏走出來,走道上沒什麼人。夏單手插在口袋,眉眼帶笑:“聽說,你閑著沒事兒幫我的傷兵做了回思想政治課?瞧著比上回精神些了,不愧是文化人,說幾句話就唬得人服服帖帖的,謝你啦!”
簡淩卻沒有笑著跟他打哈哈,單刀直入:“這次張南受傷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打報告向上級認錯唄,反正這也不是第一回了,”他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簡淩正色道:“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次你沒及時趕到,說不定張南就沒命了!你難道從來不會為你的士兵著想?!”
“應對緊急情況,這也是教學課程之一,這次就是實踐課。”
“他根本就還沒有應對緊急情況的能力!”
夏的神色也跟著慢慢嚴肅起來:“那在你的眼中,什麼樣才算是有能力?在戰場上,你被炮彈炸死了,難道你回頭要跟我說,是因為你能力不夠才會被炸死?!”
“夏教官,這裏不是戰場!”
“簡醫生,那你覺得什麼才叫戰場?!”
一句話,就讓簡淩噎住了。
是的,她根本沒上過戰場,完全不知道戰爭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以一位醫生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情,她認為人命大於天,訓練必須循序漸進。這裏是安全的414基地,不是危機四伏的戰場,不能因為一次訓練就不顧士兵死活。
她的想法有錯嗎?她認為沒錯。
她不躲不閃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士兵也是有血有肉的,你可以對他們嚴厲,但你不可以無視他們的尊嚴!”
“如果放下尊嚴可以讓他們在戰場上活下來,老子願意把自己的尊嚴扔到地上隨你踩!”
他的雙眼散發出鋒利的光芒,就像一隻野獸,凶殘蠻橫。
簡淩抿緊嘴角,固執地對他對視,皮膚因為激動,而泛起淡淡粉色。
兩個人僵持了很久,直到有人來了,簡淩這才後退半步,目光堅定:“你是錯的。”
說完,她就轉身大步離開,白大褂的衣角在低空打了個轉,消失在了拐角處。
夏靠在牆上,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眼中已經恢複往常那般吊兒郎當,笑得卻有些狼狽——這都多少年了,從不輕易外露情緒的他,居然被一個小姑娘給破了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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