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破被子遮住眼睛,嘴裏發出嗚嗚的哭聲,看來我們並沒有找錯人。
高鉉說,你在這裏倒是挺逍遙快活的,你不知道嗎?好多人都被你給害死了!
聽到他的話,吳誌歎了口氣說,我不想這樣,我也是被人騙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
就問他,那天你抱回來的骨壇裏裝著什麼?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骨玉?
吳誌說,我好幾天沒吃飯了,你們給我弄些吃的,我就告訴你們事情的經過。
我的背包裏有麵包和水,都遞給了他。
吳誌跟餓瘋了似的,不停的把麵包塞進嘴巴裏,噎得直翻白眼。
他每天都躲在轎子裏,根本沒法出去弄吃的,也不知道餓了多久。
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模樣,我又有些憐憫他。
他又喝了一瓶水,然後問我們,有煙嗎?給我一支!
高鉉遞給他一支煙。
吳誌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後歪著頭,在那裏品著煙的味道。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苦笑著說,不瞞你們說,其實我早就不想活了,不過我得等一個人,他來了我才能死!
他的笑很難看,比哭也強不了多少。
我問他,你在等誰?
他停頓了一下說,一個拿著骨玉來找我的人!
“什麼?”聽到他的話,我也是一愣。
真沒想到,他居然一直在等我。
高鉉跟他說,轎子裏很憋悶,你出來吧,我們好好聊來聊,或許我們能幫你。
吳誌搖搖頭說,如果從這裏出去,我可能會死得更快。你們沒看到嗎?我的身上已經被它咬得體無完膚了!
看來我們猜測的沒錯,他身上的傷是被咬出來的。
看到我們露出了憐憫的表情。
吳誌說,我這也是咎由自取,誰讓我害死了那麼多人?我現在才死,也算是老天在照顧我了。
我跟他說,有我們在,你不用怕的。
吳誌說,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可怕的了,等把事情給你們說清楚,我就可以解脫了。
高鉉又遞給他一支煙。
吳誌邊抽煙邊說,都怪我太貪心,聽說骨壇很值錢,就去悄悄的把它給偷了來,本來以為能賣個好價錢,誰知道自從骨壇到手之後,不但沒賣出去,還害死了周圍的鄰居。
我問他,骨壇是從哪裏偷來的,當時裏麵有什麼東西?
吳誌說,事前有人讓他去一個離省城兩百多裏的山村偷一個骨壇。
並且承諾說,隻要把骨壇弄到手,就給他五萬塊錢的酬勞。
當時吳誌因為沒錢,憋得兩眼發黑。
既然有這麼好的來錢道,他當然不會拒絕。
都說富貴險中求,他欣然同意了。
獨自一個人到了那個村子裏,奇怪的是,這件事辦起來非常容易。
骨壇埋在一個祠堂旁邊的一棵大樹下麵。
當時是夜裏,祠堂裏一個人都沒有,他很容易的就把骨壇給挖了出來。
他很緊張,也沒仔細看壇子裏有什麼,就把它塞進背包裏,連夜搭車跑了回來。
他非常高興,真沒想到,五萬塊錢這麼容易就到手了。
等到了家,他就放心了很多。
因為骨壇很沉,背著吃力,並且背包都被撐壞了。
他就抱著骨壇回到住處。
當時被幾名在樓下閑聊的老人給看到了,其中就包括李教授的那位朋友。
吳誌本來給別人的感覺就是遊手好閑的。
當時有人跟他開玩笑說,吳誌,你拿的是什麼值錢的玩意?不會是去挖人家骨灰盒了吧?
他們總是冷嘲熱諷的挖苦他,吳誌也沒當回事。
他懶得去理他們,尋思著,等錢到手了,就搬到別的地方住。
離開這個鬼地方,做個有頭有臉的人。
回到房間,他就迫不及待的把骨壇拿出來。
骨壇口處封著一層土黃色的薄膜。
薄膜很堅硬,很像是某種動物的皮。
在皮上畫著一副符篆,吳誌雖然沒念過幾天書,可符篆他還是認識的。
他當時有些遲疑,因為他也知道,被符篆封著的東西,肯定非常邪門。
可是他轉念一想,尋思著,那些東西都是故弄玄虛的,況且還有五萬塊錢在等著他。
他被金錢衝昏了頭腦,用刀片把皮膜劃開。
骨壇足有足球大小,可是把皮膜劃開了,他才看清楚,裏麵空蕩蕩的,隻有一個小手的骨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