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瞥了孔晟一眼,欲言又止。
孔晟隻是下達了出政令,但具體行軍方向卻沒有向諸將言明。隻是從孔晟發布的數道軍令的信息綜合分析中,蘇嫿判斷孔晟要集合大軍北上進攻濟陰郡城。
蘇嫿認為,孔晟此舉完全是昏了頭要鋌而走險。在她看來,濟陰郡叛軍數量兩倍於夏邑軍,而且還是以逸待勞,夏邑軍長途奔襲,即便能拿下濟陰郡城,也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孔……孔太守,蘇嫿有話要說。”蘇嫿轉身走向孔晟,攔住了孔晟的去路。
孔晟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此次出征,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言。”
“你……”蘇嫿有些羞惱:“獨斷專行,狂妄自大,我就要看看你將來怎麼收場!”
孔晟拂袖而去,蘇嫿也跺了跺腳冷著臉回了自己的屋子,兩人不歡而散。其實說起來,自打蘇嫿歸唐之後,兩人雖然住在一個院中,但見麵的機會卻也不多,單獨相處的就更少了,而僅有的幾次還以不歡而散居多。
蘇嫿回到自己房中,越想越氣,越想就越不甘心。
孔晟要拿夏邑軍去冒險,她管不著也管不了;但是西奚兵馬也隨同出征,若是夏邑軍慘敗而回,西奚人也要損兵折將啊。
蘇嫿氣呼呼地出了房,走到孔晟的臥房門口,敲了敲門。沒人應答,蘇嫿就沒好氣地推門而入。
但她的人剛進去就麵紅耳赤地尖叫一聲,立即背過身來,顫聲道:“無恥!光天化日之下,你為何不穿衣衫?”
孔晟隻穿著暴露的由他親自教導仆婦縫製出來的美其名曰內褲的玩意兒,渾身赤條條地站在地圖底下沉吟不語。這對於蘇嫿來說,與全身赤-裸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孔晟無所謂地扭頭掃了蘇嫿一眼,見她捂住臉背向自己,不由淡淡道:“天氣這麼炎熱,我自己一個人在房內,還穿衣衫幹什麼?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蘇嫿捂住臉羞怒道:“你穿上衣衫,我有話要說!”
孔晟哈哈一笑,大刺刺地光著身子走向床榻,盤膝在榻上坐定,把外衫罩在下身上,卻依舊光著膀子。
蘇嫿慢慢回頭來,試探著鬆開了捂住眼睛的手,但觸目所及的還是孔晟精赤的上半身,她當即羞得滿麵通紅,氣得跺了跺腳,轉身奪門而出。
身後,傳來孔晟慢條斯理的聲音:“娘子,你跑什麼?你我成婚這麼久,你還未曾幫我更衣呢……”
蘇嫿呸了一聲,飛奔回房,也沒顧得上幫孔晟關上房門。
孔晟趺坐在床榻之上,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來。都說大唐民風開放,但實際上這種開放是相對於後世森嚴的宋明禮教而言的。與現代社會相比,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比如說現在吧,孔晟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傷風敗俗。他吩咐仆婦縫製的這種特製內褲其實就是現代社會的大褲衩子雛形,如果做工再精細一些,穿著招搖過市都未嚐不可,何況是在自己的房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