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後,他又在伊拉克的一家私人保安公司工作了3年。通過給名人做私人保鏢,曼德攢下了很多錢,但他最終還是決定放棄,無休止的戰爭讓他的內心感到極度不安。回到澳大利亞後,有一次在酒吧喝酒,一個陌生人向曼德講述了自己在津巴布韋和偷獵者火拚的經曆。“那種經曆聽上去就像是一個男孩的冒險旅行。”曼德說。不久,曼德就萌生了去南非的念頭。他買了一張通往約翰內斯堡的火車票,獨自前往這座陌生的城市。
曼德調侃地說:"我可以想象得到,當地人是怎麼看我的,一個退役的外國大兵在草原上找樂子。"他承認,自己很享受在野外生活的日子,拍幾張照片發到臉譜網上,這簡直太酷了!
當地的反盜獵組織覺得曼德的作戰能力很強,決定雇傭他。自此,他正式成為非洲反盜獵行動中的一員。他的主要任務就是訓練當地的民兵。“工作的時間越久,我就越感覺到這裏的動物是多麼需要被嗬護。”曼德說,“我和這裏的護林員一起生活了6個月,期間,我把自己在部隊學到的本領都教給他們,雖然這裏的情況和戰場上的情況有很大差異,但對抗的技巧都是一樣的。”
後來,曼德發現這裏急需成立一個正規專業的反盜獵組織。2009年,他用之前在伊拉克攢下的錢成立了國際非洲反盜獵協會(IAPF)。目前為止,他已經訓練了津巴布韋境內10個野生動物保護區的突擊隊員。
在讚比亞西南部城市利文斯頓的動物保護區,曼德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和隊員們一起進行偵查演習。一隊人馬在一條沙路上緩慢前行,忽然,有人發現地麵有腳印(為了演習需要,曼德之前在這裏留下的腳印)。其中的一個名叫本茲恩的隊員準確指出了“偷獵者”曾休息過的地方。另一個隊員維克托曾是一名機械師,辭職後做了17年的突擊隊員,他在泥土中發現了“偷獵者”的槍托留下的印記。
偵查演習隻是訓練科目的一部分。訓練中,曼德把這些突擊隊員視為真正的士兵,教他們如何冷靜全麵地分析局勢、如何行進和撤退、如何正確地使用武器以及如何應對複雜多變的戰爭局勢。除了訓練,曼德還為隊員們購置了全新的隊服。
事實證明,突擊隊對偷獵者起到了強烈的震懾作用。這些突擊隊員雖然手持槍支,但並不會隨意開槍。曼德曾自豪地說:“我訓練出的突擊隊員知道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
反對者的聲音
然而,這種“用武力解決一切”的反盜獵理念並沒有贏得所有動物保護組織的認可。大部分的動物保護人士還是支持傳統的做法——“心靈感化法”,即通過宣傳和教育讓當地人意識到保護動物的重要性。他們認為,動用武力可能會傷及到無辜群眾。
“我們的第一要務是要讓人們明白,這些珍稀動物會帶動本地區旅遊業的發展,活著的動物會給人們帶來更多的財富。”動物保護區負責人莫雷米說。
曼德表示,雖然自己更堅持武力鬥爭,但他不會反對“保守派”的做法。他認為目前最大的難題是如何讓動物保護組織內部的意見統一。“預計到2040年,非洲人口將翻一番,饑餓問題也將會更加嚴重,到那時,苦口婆心地勸告人們保護動物顯然不比飯桌上的大魚大肉來得實惠,‘心靈感化’不會起到任何效果。”曼德聳聳肩說道。
伴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曼德和隊友們開始了一天的巡邏工作。他們排著隊,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在靜謐的叢林中,起初隻能聽到突擊隊員皮鞋發出的“嚓擦”聲,不一會,成群的鳥兒飛過上空,發出“喳喳”的叫聲,兩種聲音交疊在一起宛如一首輕快的樂曲。
突然,一個名叫菲爾的隊員察覺周圍有異樣,示意大家停下,於是所有人舉起槍進入戰備狀態。就在大家提高警惕仔細巡視時,隻見叢林中,一隻灰毛犀牛先是探出了腦袋,接著扭著肥胖的身軀走了出來。它的名字叫山穀,是突擊隊的老朋友了。
“在我看來,犀牛就是大自然的化身,”曼德說,“犀牛在地球上已經生活了幾百萬年,如今卻瀕臨滅絕,這一切都源於人類的貪得無厭,難道我們真的要讓這些可愛的動物徹底消失嗎?”
鳥兒飛過,叢林又恢複了平靜。此時犀牛山穀和人類的距離如此之近,然而它並不害怕眼前的這群人,它知道,這些人是它的守護天使。
“不用把我們看成冷血殺手,開槍隻是起到震懾作用,我們從不隨意奪取他人的性命,包括那些盜獵者,”曼德繼續說,“我尊重每一個生命,我熱愛這裏的一切。”
摘自《基督教科學箴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