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非走不可?”這句話,皮休王是咬著牙問的,表明他已經下定決心離開了。
“非走不可!”
“可是……”皮休王沉吟道,“慶豐廣場之外,接連兩道封鎖線,怎麼走?隻要我們有所異動,本王敢保證皇城或者血煞門就會集中所有的力量對付我們,我們根本走不脫。既然橫豎都是死,不如留下來拚個你死我活來得痛快。”
“王上錯了!”甄男輕聲一句。
“錯了?哪裏錯了?”皮休王訝然發問。
“我說過了,明天尹長生肯定會挑起四域與皇城的戰爭,屆時在內圈封鎖的皇城衛隊肯定會撤回來參與平叛。這也就是說,那時候第一道封鎖線已經不存在了,我們可以輕鬆突破到第二道封鎖線。隻要到了那裏,無論能不能突得過去,我們都會脫離血瞳的攻擊範圍,這就是機會。等血煞王騰出手來追殺我們的時候,說不定他留在幽靈星上的時間已經到了。”
皮休王原本一邊踱步一邊聽甄男講,聽到最後,猛然站住,衝甄男深施一禮,起身正色道:“甄男,你以一己之力,拯救數萬蒼生,皮某替他們謝謝你!”
甄男笑道:“嗬,王上,別把我說得那麼高尚,我做這些是要求回報的!”
“說!隻要是本王拿得出的東西,你隻要張得開嘴,要什麼給什麼!”說的時候斬釘截鐵,說完皮休王不由一陣心虛,他想起了前天被甄男敲竹杠的事。
“晚輩赤條條來去,要什麼東西?我要的其實是一個保證!晚輩走後,希望王上能善待我那些朋友,尤其甄仁!”甄男臉上,罩上一片肅然,“他是晚輩的家人,晚輩要王上保證,甄仁不死!”
皮休王聽罷,默默返回座位,雙手在臉上一陣猛搓。
這個要求有點猛啊!善待甄男的朋友不難做到,可保證甄仁不死,誰能做到?要知道武道凶險,隨時隨地都可能丟了性命。可是這個要求,怎麼看都像是將死之人的最後請求,叫本王如何忍心拒絕?
“甄男,你我雖說相處不長,但我皮某認你這個兄弟!”皮休王終於放下雙手,此刻兩眼精光四射,“本王答應你,甄仁若有不測,本王願賠上這條性命!”
這個保證,份量之重,重如泰山,甄男大為感動,起身一揖到地:“王上,大恩不言謝!晚輩記下了。”
“嘩啷”一陣椅響,甄男起身,愕然看到皮休王已經出在門外。
“王上,你去哪裏?”這是鬧哪樣,為躲債而逃嗎?甄男一陣錯愕。
“受人之托,不可輕忽,本王先到東域瞧瞧。”皮休王並未停下,話落,人早走得不見了。
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分明就是躲債去了!甄男深感好笑,輕輕落座,舉杯欲飲,將飲未飲之時,猛然想到什麼,低呼一聲:“不好!”
甄男擲杯幾上,刮風一般出門而去,連椅子都帶倒了。
皇城之中,尹府書房,一人獨坐品茗。
此人幹瘦,豆眼如星,閃閃發亮,赫然就是劉天機。
房門一開,尹長生走了進來。
“如何?”劉天機起身相迎。
“火是燒起來了,明天再添把柴,嗬嗬,咱們敬愛的幽靈皇,就要被架到四域的怒火上烤了。”尹長生說著話坐了下來,“事情進展能如此順利,還多虧劉長老想出密旨的招。不過,你怎麼知道那小子肯定會當眾公開密旨?”
劉天機放下茶杯,淡然道:“甄男是局外人,沒那麼多禁忌,他不會像皮休王那樣為了顧全皇家的臉麵而瞻前顧後,為了平息四域之戰,他才不會管什麼密旨能不能公開呢。”
尹長生端起茶杯,卻沒喝,接著問道:“但作為局外人,通常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劉長老又如何斷定甄男會熱衷平息四域之戰?”
“嗬嗬!”劉天機高深莫測笑了笑,“尹長老請喝茶,聽我慢慢分析。甄男到過秘密基地,又見過血煞王肉身,他很聰明,對我們準備做什麼應該能猜到一二,這是其一。其二,甄男與甄仁是什麼關係我不知道,但甄男甘冒奇險,獨闖秘密基地救出甄仁,這至少說明甄仁在他心目中堪比家人。甄男是陽人,不久就會離開幽靈星,但甄仁卻不能。尹長老請想,甄男既然知道有這麼個複活計劃,他還會放心離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