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三多被人一勸,也知道話說的有些過頭,閉嘴不吭聲了,但按下葫蘆起了瓢,他不鬧了,胡瓜卻咽不下這口氣。先不提話中那些罵人的字眼,就說胡瓜這個小名,就把他給惹急眼了。瓜字本是中性詞,但自從有了血煞王,有了倭瓜、瓤瓜這些蔑稱,這個字就變了性質,因此誰叫自己胡瓜這個小名,胡瓜就跟誰拚命。
“你他媽滿嘴噴糞,老子弄死你!”胡瓜十指成鉤,鉤端帶刺,箕張雙臂撲了上來。
媽呀,這還真要動手了!韓長庚趕緊過來攔胡瓜。
“胡老弟,都自己人,有話好說,別動手。”
“韓哥,你讓開,他媽的姓範的滿嘴噴糞,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行了,老弟大人大量,範兄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老哥哥擔了,補償給老弟就是。”
被攔得幾攔,胡瓜最初的衝動勁也過了,又聽韓長瘐說還有補償,胡瓜就想見好就收,但表麵文章還是得做的,否則日後如何抬得起頭來,因此愈發表現得激烈誇張,隔著韓長庚的身子,雙臂拚命前探,十爪揮舞,去抓撓擋在韓長瘐身後的範三多。
“打呀,殺啊!狗咬狗一嘴毛啊!”蓋人狼唯恐天下不亂。
“嗷嗷嗷……”蓋老子全身被綁,仍玩著僵屍跳歡呼助興。
被這二位一鬧,胡瓜反而沒了興致,正想著說句什麼場麵話下台時,忽然感覺左手腕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然後那五指抓鉤就刺進了勸架的韓長庚後腦。
韓長庚神府受創,那指爪正好刺入人丹,當時就不行了,人向後倒,猶抬手而指:“你……”
就這一個字,人已仰麵栽倒,雙目圓睜視天,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韓長庚修為高過胡瓜,卻被胡瓜指爪輕易刺死,並不奇怪,概因為他是勸架的,並沒動用金元,因此實力上與普通人無異。
但有一個人動用了,那就是隱身暗處的甄男,胡瓜左手腕那一撞,就是甄男同學所為。胡瓜就是一把刀,修為低且毫不知情,輕而易舉就被甄男拿來借刀殺人。
“韓大哥!”範三多嘶喊一聲,撲過去查看狀況,隻見韓長庚怒目圓睜,瞳孔放大,已然氣絕身亡。
“這……這……”胡瓜看一眼自己行凶的手,又看一眼地上的韓長庚,福緣樹冠篩下的月光讓一切變了顏色,白的慘白,紅的暗黑,讓他如同身在夢中,發出一陣囈語。
“胡大哥,愣著做什麼?趕緊走吧!”同來的姓楊的一把拉住胡瓜,企圖抽身走人。
範三多聞聽,騰地站起身來,抬指喝道:“殺了人,還想逃?姓胡的,留下命來!”
胡瓜悻悻道:“姓範的,咋呼什麼?老子又不是故意的,這一切還不都是因你而起?”
姓楊的一旁幫腔:“是啊範兄,胡大哥都說不是故意的了,誤會誤會,純屬誤會。你不是要冰花嗎?兄弟這兒還有兩枚,給你就是。”
剛才矢口否認有冰花,這會兒死了人了,又企圖用冰花來化解?最後這句話不說還好,說出來無疑於火上澆油。
範三多頓時怒火萬丈,胸膛都快炸了,僅有的一點理智也被這把大火燒沒了,撲過去一把薅住姓楊的領口:“你他媽剛才說什麼,冰花是吧?兩枚冰花就想換一條人命?你奶奶的,想得倒美,滾一邊去!”
範三多這回可用上了金丹氣場,用力一推,姓楊的就像斷線的風箏橫飛出去,撞到牆上又反彈下來,“哎喲哎喲”半天也爬不起來。
範三多一步步逼向胡瓜,氣場並沒收回。胡瓜“噗嗵”跌坐在地,勉強挪著屁股向後退,顫聲道:“範大哥,你冷靜冷靜,我可是劉大人的人,也什麼罪也該劉大人處置。你殺了我,劉大人是不會饒過你的。”
胡瓜這段話的確讓範三多冷靜了許多,原本殺人的心變成了教訓他一頓的打算,伸手一提,薅著衣領將胡瓜拽了起來,偎在胡瓜臉前,眼瞪眼罵道:“狗仗人勢的東西,你以為老子不敢殺你?”
說著話,左手魂刃出,抵在了胡瓜後腦上,邊比劃邊道:“韓大哥就是被你小子從這裏刺死的,一報還一報,老子也要在這裏戳個透明窟窿。”
胡瓜魂飛魄散,體似篩糠,話不成句:“範……大哥,範爺爺,饒……命啊,小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