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雙腳離地,兩眼鼓凸,麵皮紫漲,垂死之中,不免愈加後悔。
“悔啊!悔不該聽信那個來路不明的少年,自己死了不打緊,妹妹可也活不成了!”
賈仁人已半死,恍恍惚惚中,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張笑臉。
“這不是少俠嗎?是幻覺麼?”這個念頭剛起,賈仁忽覺呼吸重新變得通暢,身體軟軟的掉在地上。
賈仁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隻見甄男氣定神閑,長身而立,宋時倫左手護著右手斷腕,麵色灰敗。
得救了!賈仁大喜,伸手握住宋時倫兀自卡在脖子上的斷手,狠勁扯下來,甩手扔得遠遠的。
賈仁這才一咕碌從地下爬起,撫胸彎腰,先向甄男行了個大禮,起身看看緊閉的門窗,問道:“恩人,你從哪裏進來的?”
“我會穿牆術,你信不信?”玩笑間,甄男反手點了準備逃走的宋時倫的麻穴。
真是高人啊,宋鎮長可是金丹三重,人家收拾起來竟這般輕描淡寫!賈仁瞧得目瞪口呆。
甄男沉聲道:“賈仁,剛才你也聽到了,你們的鎮長大人是血煞者,他請來的大仙是蜘蛛精,這個秘密必須當著全鎮人的麵揭穿。事不宜遲,你立刻召集所有鎮衛,十二家苦主到這裏集合,我去那個什麼蛛府收拾那兩個蜘蛛精。”
賈仁喜滋滋去了,臨走再次拜托甄男一定要救出妹妹。甄男凝變魂籠,將宋時倫囚入其中,這才放心離開。他凝的囚籠,唯有聖丹境可以破解,當然不用擔心宋時倫被人救走。
來到朱府,甄男並未走大門,直接禦風掠上牆頭。這時一輪圓月斜掛天際,將院中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這是一個兩進的院子,中間有月亮門相通,所有屋子皆未掌燈,也不知道兩頭蜘蛛精安身何處。仔細聆聽,有低低的交談聲從第二進院中傳來。甄男飄身落地,穿月亮門進入後院,循著聲音悄沒聲摸了過去。
後院有一座漢白玉砌成的長方形台子,約莫二尺高,一人長寬,月光清暉打在上麵,氤氳著冰冷的青光,顯得很突兀,被甄男一眼就注意到了。
循著低低的談話聲,目光掃過,坐北朝南有一幢二層小樓,聲音就是從第一層的其中一間屋中傳出來的,但聲音異常低沉,仿佛中間隔著一座山。
甄男略一沉思,隨手打出一道真氣,擺在花牆上的花盆應聲而落,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在闃寂的夜裏猶如響了一聲炸雷。
“誰?”工夫不大,屋門雙開,那個與甄男打過一個照麵的禿瓢朱小痣走了出來,警惕地四下觀望,未幾便發現了那個摔碎的花盆,走過來查看情況。
“喵!”隱在暗處的甄男學了一聲貓叫,同時朝天打出一道金元,屋簷上突出在外的一片瓦應聲斷落,啪地摔在院中,碎茬四濺。
“該死的野貓,嚇老子一跳。”朱小痣罵罵咧咧中,走回屋裏,隨手關上屋門,並落了栓。他根本沒有發現,就是這個短暫的空檔,有人比他搶先一步進了屋子。
屋中還有套間,朱小痣掀起厚重的門簾,頓時燈光傾泄而出。
“怎麼回事?”套間中,朱痣精停下手頭的工作,抬頭問道。
“沒事,是隻野貓。”朱小痣隨口應道。
“真的是隻野貓?我怎麼老是心突突亂跳,似乎有人正躲在暗處盯著我們呢!”朱痣精皺眉問道。
他的第六感不錯,此刻屋裏的確多了一個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甄男的監視當中。
“爺爺你還不信我麼?這太虛鎮,金丹境就姓宋的一個,爺爺修為這麼高,其他人沒本事悄沒聲闖進來。”
朱痣精眉頭略微舒展,埋頭繼續工作。此刻的朱痣精身體兩側生出八條細長帶絨毛的腿,八腿飛舞,吐出八根白絲,將蛛絲飛快纏繞到一具小小的身體上,隻留著頭部未纏。
被蛛絲纏裹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此刻雙眼緊閉,陷入深度昏迷,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恐怖一幕一無所知。
朱痣精便忙碌邊道:“小痣啊,爺爺我能否晉升十二階妖獸,全指著這些孩子呢,可千萬馬虎不得。”
十二階妖獸!甄男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老蜘蛛精的修為竟然這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