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甄男言之鑿鑿,論理有據,黑眉頓感理屈詞窮,不由張口結舌。
但甄男知道,這些還遠遠不夠,還遠遠未打消黑眉對自己擁有金瞳術的顧慮,繼續道:“想必前輩已經知道,晚輩是淨靈之體,對血瞳的攻擊免疫,才能在機緣巧合中壓製血瞳,繼而得到血瞳傳承。這件事,無論晚輩願不願接受,它已經發生了,誰也改變不了。隻是,因晚輩心性正大,所得傳承已然發生了變異,之前是代表殺戮的血色,之後卻是代表神聖的金色,前輩想過沒有,這意味著什麼?”
“王猴,安靜!”甄男扭頭喝道。
自己對黑眉的政治思想工作正進行到關鍵時候,王猴這貨卻不甘寂寞,見誰也不理它,舞著根棒子麵朝黑眉躥高伏低,口中吠叫連連,極盡挑釁之能事,恨不能替甄男狠狠揍這個黑眉一頓。
“意味著什麼?”好在黑眉似乎正沉浸在思考中,根本沒理王猴,緊接著問了一句。
“晚輩生活的地球有句話叫‘橘逾淮則枳’,是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邪惡之人,方禦邪惡之術,方正之人,恒有方正之術。這就說明,劍無屬性,金瞳術亦無屬性,是它們的主人賦予了它們各自不同的屬性。血煞王禦血瞳而非金瞳,晚輩禦金瞳而非血瞳。同樣的道理,晚輩禦湛瀘,但血煞王即便有能力仿製一把,也必定形似而神非。”
“有意思!”黑眉微微點頭。
黑眉雖性格暴躁,但絕不笨,這些道理他很清楚,也思想過,但仍然不放心。他覺得,甄男即便心正,但身為福煞星,命不正又如何?心,很多時候是不能與命對抗的。
這時,不甘寂寞的王猴經過短暫的安靜後,再一次按捺不住騷動的心,前躥後跳向黑眉發出了挑釁。而且,金箍棒頻頻掄在地上,激得金沙霧一般騰起,挑釁明顯升級。
王猴成功引起了黑眉的注意,黑眉先是大皺眉頭,繼而哈哈大笑,直笑得兩道粗眉在臉上跳舞一般,直笑得甄男替王猴一陣陣的擔心。
笑聲戛然而止,黑眉先低頭看看手上的烏龜,搖頭道:“這個太小,僅能裹腹。”繼而兩眼鎖定王猴,目光霍霍,點頭道,“這個夠大,可以飽餐一頓。”
在盤龍鎮,差點被人當點心吃掉,這是王猴揮之不去的夢魘。黑眉的一番言詞動作,嚇得王猴頓時麵無“猴”色,“嗷”的發出一聲驚叫,拖起金箍棒就跑。
“嘿嘿……到了老夫嘴邊的肉,還能讓你飛了不成?”黑眉冷笑著,金丹九重氣場狂壓而出,王猴正當其櫻,立刻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動也不能動了。
“猴子,乖,過來過來。”黑眉招招手,運轉金元裹挾起王猴,將它拉向自己。
外人看上去,就像王猴主動送上門一般。不過,王猴頭軟遝遝垂在一邊,搖來晃去。這貨,純粹就不能聽人說要吃它,過敏症極重,直接被嚇死過去了。
甄男護友心切,也顧不得自己還一身麻煩呢,跑過去拖王猴,手還離著一尺遠,驀然渾身一震,猶如觸電一般,被彈開一米多遠。
甄男深為震驚,金元及身,他這才赫然發現這個看似瘋顛的黑眉修為居然是金丹九重,聖丹境以下無敵的存在。
“給你!”甄男還未站穩,黑眉抖手就將小烏龜扔了過來,然後低頭開始忙活,口中還念念有詞,“灶太小了,鍋也太小了,最好再揀點柴火。”
“前輩,求求你放了王猴吧,它是晚輩的朋友。”王猴已被黑眉抓住,隻等下鍋了,甄男自忖來硬的肯定不行,隻得軟語相求。
“老夫吃猴子,小子救烏龜,咱倆各取所需,公平合理,憑什麼放?”黑眉說著話,並不耽誤幹活,伸手在鍋沿上一抹,那鍋瞬間變大了好幾倍。
“黑眉前輩,王猴既然是晚輩朋友,晚輩怎麼能用它的性命做交易?”甄男爭辯道,“小烏龜還給你,你快把王猴放了!”
黑眉正在重新砌灶,以適應那口大鍋,無奈石頭數量不夠,塊頭也太小,總也擺弄不好,這時直起身來,看著不成比例的灶台和鍋,搖頭道:“多大的鍋做多少的飯,佛曰不可貪,果然不欺。”而後向甄男伸出手來,搖頭道,“算了,你把烏龜還給老夫,老夫把猴兒還給你。”
甄男大喜,俯身去揀,卻揀了個空,不由大吃一驚。
剛才接到小烏龜時,見小烏龜四肢焦爛,一動不動,已經被烤死了,所以順手就扔在了腳邊,怎麼才一小會兒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