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相臣!安宰!怪不得背影看上去這麼熟悉。隻是,尹樂樂呢?甄男仔細觀察,並未發現附近還有旁人,所以,他決定現在動手了。
“安隊長,讓你久等了!”甄男拍拍安宰肩頭。
“你……”安宰驚懼回頭,隻來得及說個你字,臉上便遭了重重一拳,人向後飛出,“噗嗵”落進了水裏。
“是你!”朱相臣如見鬼魅,不過反應倒也挺快,兩個字落,右手亮出了兵刃。
但也僅止於此了,兩道金光霍然打入眼中,朱相臣腦中頓成一團漿糊,思考不再連貫,甚至想不起來亮兵刃做什麼。
“人都到了,還不放水麼?”甄男彈身而起,雙腳重重落在樹樁上,樹樁一端猛然撬起,堤壩立刻坍塌了一個缺口。洪水從缺口傾泄而下,將缺口越衝越大,轉瞬間,整個堤壩轟然坍塌,洪水如脫韁的野馬,奔騰而下。
落水的安宰原本就快爬上岸了,卻被愈來愈快速的流水裹挾著,猶如一片落葉般在激流中載沉載浮。
“去你媽的!”甄男飛腳蹬踹,將渾渾噩噩,不知今夕何夕的朱相臣踢進了水裏。
甄男瞬移回山壁上,望著隨波逐流而去的朱相臣和安宰,並沒有多少負罪感。這段時間的經曆,讓他明白了很多。他可以對一隻靈猴生出慈悲之心,卻絕不會對自己的敵人心存半絲憐憫。何況,朱相臣和安宰都是郝天利推薦的,似乎在替血煞門守護什麼秘密。種種跡象表明,這二人也是血隱者,是十惡不赦之徒,是該死之人。
盞茶工夫不到,甄男回到了大夥身邊。
“果然有陷阱!甄男,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這些人就完了。”付達鵬心有餘悸,對甄男欽佩感激有加。
“甄大哥,見到敵人沒有,動手了嗎?”赤眉問道。
“噓……”甄男豎指唇邊,他突然聽到右側百米開外的半山腰有人說話。根據方位判斷,那裏正是那座溶洞所在的位置。
現場安靜下來,連吱哇叫著熱烈歡迎甄男回來的猴子也很通靈性地靜默下來。
“哇,大功告成!”河水滔滔中,傳來尹樂樂歡快的聲音。
“尹公子妙計,誰又能想到這幾個人的死,其實不是天災,是人禍!”呂無法的聲音響起。
“呂無法,怎麼說話呢?”尹樂樂聲音中帶著怒氣,“人禍……老子禍禍誰了?那是他們該死好不好?”
“對對,尹公子宅心仁厚,是呂某口不擇言了。”呂無法聲音聽上去很諂媚。
“想出這麼好的妙計,本少爺都有點佩服自己了。姓郝的不是想保他們嗎?老子讓他保,老子讓他裝進悶葫蘆裏,一輩子都別想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桀桀。”尹樂樂得意至極,怪笑出聲。
“是啊是啊!”老子嘴裏是歹話,你說出來就是妙計了?呂無法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隨聲附和道。
“他媽的,洪水都快退了,這倆小子怎麼還不回來?在山上觀風景呢!”尹樂樂咒罵道。
呂無法道:“尹公子,催他們做什麼,難道今晚就要走?”
尹樂樂道:“走!不走做什麼,讓別人看到我們在附近出現,你說得清嗎?我們身上有金葉,你還怕罡風不成?”
“是是,尹公子慮事周詳,呂某現在就上去瞧瞧這倆小子。”
樹枝長草悉嗦聲中,呂無法向上攀去。
“甄大哥,殺了姓尹的!”赤眉咬牙切齒。
“殺……呃殺了他!”蓋人狼附和道。
“朱相臣和安宰兩個,已經被我踢水裏了,生死不知,吃虧的是他們。依我看,到此為止吧!”甄男低聲道。
甄男倒不是怕對方有個金丹境,自己這方還有帝魂這尊“大炮”呢。但尹樂樂背景太深,一旦殺了他,尹長生不會善罷甘休,自己和帝魂隨時可以抬腳走人,甚至赤眉有龍族身份罩著不會有什麼問題,但蓋氏三雄呢,王慧和付達鵬呢?還有,自己是打算參加福契人大賽,臻入金丹境的,現在就離開,會留下終身遺憾的。
凡事但問一句是否值得,是否有價值,就可避免許多意氣用事,不計後果的錯誤。像那些整天混跡街頭,無事生非,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半大孩子。那短暫而珍貴的青春期,就這樣被他們自己揮霍掉了,而且很可能揮霍掉的是自己的一生,甄男就相當替他們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