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你究竟是何來意,是敵是友?是友,酒!是敵,殺!”話到最後,韋一暴以掌擊桌。
“友!”這人簡單粗暴,不能繞彎子了,畢升華深諳對症下藥之道,立馬轉換策略。
“鬆綁!”韋一暴揮手,真是幹脆。
霍向天走過來,抬手解了縛咒,再繞行幾步,回到韋一暴身後站立。
韋一暴喝道:“給你三分鍾時間,是福是禍,全憑你一張嘴。現在,講吧!”
畢升華深吸一口氣,徐徐道:“九年前,第四十九屆福契人大賽,東域和南域的奪種大戰,東域大敗虧輸,二長老更是戰死。少了一位金丹七重大將,畢某可以料定,第五十屆奪種大戰,東域仍然難有勝算。”
趙拓之譏誚道:“姓畢的,恐怕你算錯了,如果你死了,南域就少了一位金丹六重高手,雙方實力就又是旗鼓相當了。”
“嗬!”畢升華笑道,“趙長老這筆賬算得不錯,既然如此你還等什麼,畢某就在這裏麵,你動手啊!”
“你!”趙拓之頓時語結。韋一暴說過給畢升華三分鍾辯解時間,自己現在動手,就是抗旨。
“一分鍾!”韋一暴麵無表情,但渾身的殺氣卻是透體而出。
畢升華絲毫不見慌亂,繼續侃侃而談:“奪種大戰,十年為期,離下一屆奪種大戰已不足一年時間。如今東域國庫空虛,樹種奇缺,元氣尚未恢複,如果這屆再敗了,真不知道諸位今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一派胡言,東王治下,國富民足,兵強將猛。你竟敢誣蔑我東域虛弱,是何居心?”米鏡戧指怒喝。
“嗬嗬,如果東域能有米兄弟一半的富態就好了。”畢升華嘲諷道,“可惜啊,畢某一路而來,路過東域三個鎮子,看到每個鎮子福緣樹都不足九棵。而且,畢某到東域城後,竟然發現堂堂域城,竟然也有幾處空地。嗬嗬,這意味著什麼,想必諸位比我更清楚。”
福緣樹偶爾也會出現病枯而死的情況,需要隨時補種,但既然出現了空地,說明東域沒有福緣樹種了。畢升華說東域國庫空虛,並沒有說錯。
“哼!任你賣弄伶牙利齒,一會兒叫你魂飛魄散!”米鏡無力反駁,隻得言語威脅。
“二分鍾!”韋一暴再度提示,語氣中的暴戾之氣卻淡了不少。
“東王,有瘡就得晾開,有病就得延醫,一味的諱病忌醫非明君所為。畢某此來,就是想要向東王獻計,助東王贏得下一屆奪種之戰。”
講到這裏,畢升華端杯喝茶,好一副氣定神閑。獻計,贏戰之言,無疑戳中了韋一暴的心思,正聽到興頭,畢升華卻不再開口,又不好意思催促,不由變顏變色,坐臥不安,內心焦躁異常。
短暫的靜場後,畢升華慢悠悠放下茶杯,突然開口道:“東王好像忘了時間吧,三分鍾到了,畢某還等著引頸就戮呢。”
“嗬嗬,玩笑玩笑,玩笑而已,畢先生莫怪。”韋一暴揮手訕笑。
見畢升華表情淡然,不置可否的樣子,韋一暴環顧三名屬下,示以眼色。
霍向天見狀,緩頰道:“畢先生也知道,東南兩域長期處於敵對狀態,畢先生突然現身東域,又口出說客二字,難免會讓人懷疑畢先生是奸細身份。不過現在好了,都是誤會,誤會而已,嗬嗬!”
“真的是誤會麼?恐怕直到現在,幾位疑心仍未盡去吧?”畢升華表情戲謔,“畢某剛才提到說客,原話是請米兄弟做說客。那也就是說,畢某是想請米兄弟向東王引介畢某的,而非是畢某打算策反米兄弟。”
“你看看你們,嗯?一個個糊塗的,話都聽不清,差點害本王冤枉好人。蠢材,真是蠢材!”韋一暴指點著三名屬下,一迭聲喝斥。
“臣糊塗!”三人惶恐,緊走幾步,麵朝韋一暴,躬身施禮謝罪。
“東王休要責怪他們,在下倒覺得,他們之所以杯弓蛇影,那也完全是出於對東王的拳拳忠心。畢某此來,雖浮光掠影,但所見所聞,東王神武、臣下忠勇、子民安順,一派興隆之象。看來,畢某真是遇到明主了。”
好話人人愛聽,在場之人明知是違心之言,但臉上都漾開了笑容,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轉成一片祥和。
畢升華麵上一派歡顏,心裏卻在想:“哼,一幫蠻憨之輩,看來,老子想要做東域王,那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