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洛杉磯時光(五)(2 / 3)

“真的?”藝琳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疑問,卻還是不相信地問了。她樂得像個小孩,揪著衣角。

而通往迪士尼的路上遇到了一點坎坷。高夏麵對傑弗瑞時總會萌生出一種深埋在骨子裏的自卑,以至於當他看見傑弗瑞和藝琳同在一個畫麵時,他會選擇避開,不給自己一個戰鬥的機會。他沒有按時出現在藝琳的麵前。他一人搭上了一輛公共汽車,遠離那股誘人的味道。光影在他的臉上一閃一閃,他眼中的那朵花似乎再次凋謝,沉靜的像一潭死水。口袋裏振動的手機也被他無情地關掉。他需要時間和空間想明白一些他早有感知卻時而失靈的事情。他漫無目的地走在第三步街,享受街頭藝人帶來的歡樂和憂傷。一位拉小提琴的老人因為困倦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稍作休息。高夏想拿過老人懷抱著的琴。老人警覺性地抱得更緊,他睜開左眼瞪著高夏,以示威。那隻包含故事的眼睛似乎引發一種共鳴,高夏在他的身旁坐下,也放鬆了支撐他行走的骨骼。“奧黛麗是您的愛人?”高夏問老人,他注意到小提琴上刻著的名字。老人迅速地睜開右眼,兩隻眼睛包含情深地望著高夏,似乎在他的眼神裏穿回到遙遠的時光。盡管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但卻被作稀世珍寶般珍藏。“不,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女人。”

“她是一個**,一個外表優雅,內心肮髒的**。她騙走了我所有的積蓄,從一開始就對我說謊,博取我的同情。她是一個臭**。”老人憤怒地說道。但他的話並不能全信,因為他的眼神裏還保留著一絲的眷戀。他並不是完全痛恨那個**。而錢不過是他唯一可以憎恨她的理由。“我可以拉一曲嗎?”高夏問。

“當然,得給我十美元。”老人答道。

高夏從口袋裏拿出了零錢,放進了小提琴盒裏。隻從離開曼哈頓後,他在也沒碰過小提琴。他有些生疏地調整手指的把位。“吱——”刺耳的聲響立刻引來了路人的注目。高夏輕輕轉動了幾次下顎,找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大概是肌肉的記憶和良好的樂感,他成功拉出了一段優美的旋律。一旁的老人也由起初的嫌棄到後合上雙眼靜靜地聆聽。《卡門》一首著名的樂曲俄,一首高夏將永留遺憾的樂曲。記憶是乎又回到了幾千公裏之外的曼哈頓。經過的路人偶有會扔下錢幣,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理由,或隻是純粹的一種不相幹的憐憫。就連老人在分手道別時也滿是同情。老人覺得高夏比他更可憐。《卡門》的遺憾像一枚繡花針隱隱地刺痛著著高夏,還有那對傑弗瑞根深的自卑,他心中那顆剛發芽的嫩苗似乎就此被大水給淹沒。可是那股誘人的味道卻沿著他的步伐,乘著公共汽車,穿梭在流走的人群,圍繞著老人的那把小提琴然後繼續穿梭在人流中到海邊和海風作伴,最後又回到了那家露天咖啡廳。

高夏氣喘籲籲地出現在藝琳的麵前,那時晚霞的絢爛正漸失在天際,昏暗像一床被子蓋去了大片天空。女孩焦慮的神情在見到他的那一刻笑逐顏開,之前的等待都隻為這一刻的相視一笑。高夏覺得自己十分可恨,思量後的想法在看見藝琳的微笑後躲藏了起來。

“對不起,我有事耽誤了,”高夏一臉愧疚,“我以為你走了。”他滿嘴的謊話,說得很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