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國曆、03年、八月,湖南、湘西、辰溪村。
群山羅列,礙住了城市的交通,讓這個小山村遠離了城市的汙染,同時也截斷了城市的財源。
清晨,初生的太陽已然熱得毒辣,村口陳舊的廣播如約響起:“村民們,大家早上好,今天是八月一日,星期五,天氣、晴。我們辰溪村發生了一件大喜事!昨天,全國特級高中尚武三校發布招生信息,楊複同學因為成績優異,被正式錄取!這是五年來,水聲縣唯一被尚武三校錄取的學生……”
對於這個平均學曆不到初中的山村,這是莫大的榮譽。實際上,對村裏的孩子來說,高中往往是學曆的終點。
這個楊複,能在教育資源如此落後的情況下,憑自身實力考進全省最好的高中,堪稱奇跡。
而奇跡的創造者,正坐在父親的床前。
他麵色白皙,眼睛異常深邃,仿佛能夠看穿生活的磨難。上身一個小背心,下身則是被洗白了的褐色短褲,手臂上勻稱的肌肉顯得身體異常結實。
楊複的父親叫楊霖,娶了湘西靈派的傳人蒙曉,被下了蠱。然而,年少輕狂的楊霖,不知蠱術的厲害,在外麵拈花惹草,最終毒蠱反噬,導致雙腿殘廢,從此臥床不起。所以父子二人,隻得靠蒙曉在外打工賺錢養家。
楊霖痛苦地呻吟一聲,指了指床頭摞在一起的兩個箱子,楊複問道:“把箱子挪開?”
楊霖點了點頭。
箱子挪開,露出參差不齊的青磚,楊複轉過頭向楊霖投去詢問的眼神,看到楊霖點頭,挖開青磚,見到一個條形的蓋子。
揭開蓋子,刀柄露出。
楊霖道:“這把刀,據說當年蚩尤大神用過,我看你最近力氣好像又增長不少,這把刀,該傳給你了。”
楊複把刀抽出,刀柄長有二十厘米,刀刃長約四十厘米,他雙手握刀,眉頭微皺,問道:“上麵這麼多鏽,這是放了多長時間?”
“上麵並不是鏽,那些都是陣法,一旦找到驅動法門,就算是有槍,也未必鬥得過這把鏽刀。”
楊複家裏窮,沒有電視,他對槍毫無印象,於是撇了撇嘴,撫摸著刀刃的那側,道:“這刀根本沒有刃啊,爹,你是不是也沒有用過?”
“我用沒有過,關你屁事?可別小看了這把刀,據說,當年你太爺爺用這把刀劈開過坦克!”
“坦克?”楊複隻知道坦克是鐵做的,他看了看刀,說道:“我看這刀連木頭都劈不開!”說罷,狠狠地向門柱子上砍去。
楊霖伸出手,一聲“不要”尚未喊出,門柱應聲而斷,土牆中間,頓時出現一個縫隙,沙土一點點地向下脫落。
楊霖突然有了力氣,掙紮著爬到地下,楊複意識到闖了禍,一手拿刀,另一隻手拖著楊霖的腰,三步並兩步走出了屋子。
隻聽轟隆一聲,土房子分崩離析,塌落得遍地都是。
此時太陽初升,一片廢墟之旁,一個站立的少年和一個倒地的漢子,長長的影子,融入到山林深處。
楊複馬上跪在楊霖身旁,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咽了口唾沫,道:“爹,我不是故意的。”
楊霖手撐地,堪堪坐起,搖頭道:“男人就要有這種殺伐果決的氣魄,當年你老子我如果不是遭人暗算,如今也是聲震一方的霸主。”
楊複道:“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