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苦笑一聲,頹然靠在牡丹緙絲迎枕上,鬱鬱不樂。
“那位大小姐啊,目無尊長,囂張跋扈,我就是再慈愛,又管得什麼用?”
秦媽媽搖了搖頭,“夫人,其實今兒您和大小姐初次見麵,隻要好好準備,本該占得上風才是。您想啊,要是您當初聽得望雲軒之事,不是奔過去一味哭泣,而是以母親的身份,以侯府當家夫人的氣度,公平處置,主動教訓口出不遜的下仆,然後為她安排好居所,妥帖關懷,言語慈愛,又哪會鬧成後來那個樣子。”
喬氏不服,立時就要辯駁,被秦媽媽輕輕按住肩頭,安撫道:“老奴知曉您是心係女兒,故而有些亂了分寸,但是,老奴的意思,並非要委屈小姐讓出望雲軒,而是把住姐妹和睦的道理,做個慈愛的樣子,那大小姐如果懂事,自然不會大大咧咧地住進去,肯定要推辭的,到時您再安排個好院子,幫著布置一番,誰也說不得什麼。如果她不懂事,真個趕走歡顏小姐,自己住進去,那她在府裏的名聲自然而然就毀了大半,今後您對付起來,也容易的多。”
喬氏垂眸,不言語了,她自是曉得按秦媽媽說的做,能免得被人指摘,可顏兒是她的心頭肉,她哪裏舍得女兒受一星半點的委屈。
秦媽媽看她眼色閃爍不定,知她心中所想,便悠悠的說:“一時受氣算不得什麼,長久開懷才是福氣啊!您想想,如果侯爺醒來,得知您那般仁慈賢惠,得知小女兒為了久未歸家的大小姐,主動讓出自個喜歡的院子,侯爺會不會覺得欣慰?將來會不會更疼愛小女兒幾分?”
喬氏覺得大有道理,頗有些懊惱,“唉!可惜嬤嬤今日不在,否則,否則哪至於此?讓我們母女倆,白白受了一場委屈不說,還害得我在下仆麵前,大失顏麵。”
秦媽媽忙出言寬慰,“這倒不妨事,好在那位大小姐嫌棄下仆沒有規矩,將圍觀之人統統抓了起來,有此一遭,想必那些人絕不敢亂嚼舌根,對今日之事肯定會守口如瓶,於您並無妨礙的。”
喬氏扭了扭帕子,不安地道:“她一來就支使親衛,抓去那麼多下人,這下馬威做得足足的,對我今後管家理事會不會有不好影響?”
秦媽媽冷笑一聲,“您放心,那些下仆盤根錯節,大小姐這一抓,不知得罪多少人,今後她在這侯府,必會處處受到刁難,而這些人得罪了大小姐,為免麻煩,隻得巴結您為他們撐腰,所以您今後管家,隻會更順手,不會有啥壞影響的。”
喬氏一怔,“嬤嬤的意思,是要我今後護著這些下仆,和大小姐對著幹?”
秦媽媽噎住,慌忙搖頭,“當然不是,您今後不必刻意偏幫誰,隻需做出一番威遠侯府當家主母的大家氣派來,千萬別亂了陣腳,大小姐造成的麻煩,自然傷不到您身上。”
喬氏長長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隻要不與那無法無天的大小姐直接對上,她還是沒什麼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