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小姐見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出手闊綽,扔下銀子轉身就走,她攔住了這個救命稻草。
“這位義士多謝您慷慨相助,我一定報答您的大恩大德。請問您尊姓大名。”白玉蝶仰著髒兮兮的小臉道。
“小姑娘,在下不需要你的報答,好好給你娘治病吧。如需要幫助去醉仙樓找老板,他會照顧你們。”
圍觀的眾人散去,白玉蝶攙扶起母親,她用幼小的身子支撐著母親的身體步履蹣跚地向前挪動。
“蝶兒,都是娘不好,連累了你。也許這一出來,元帥不會讓我們再回去了。”查氏絕望地說道,她心裏對這個女兒十分愧疚。
“娘,別說喪氣話。就是父親不管我們。祖母和祖父也不會袖手旁觀的。”白玉蝶邊走邊安慰查氏。
“這都二十多天了,你父親……唉”查氏和白玉蝶從帥府出來,打算帶著女兒回娘家,卻被白二小姐攔下,她勸慰查氏如果這段時間能吃得苦中苦,以後才方能為人上人,查氏看著這個女兒眼裏那狠絕的眼神,有幾分擔憂和害怕。
“娘,別說話了,女兒帶您去吃飯,然後再找個郎中給您治傷。”白玉蝶扶著母親走向前麵的酒樓。
“去去,哪來的要飯花子,這種地方也是你們能來的嗎?”小二一見從外麵走進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衣衫襤褸,頭發亂蓬蓬的,臉上髒兮兮的,渾身散發出難聞的氣味,小二捂著鼻子開始趕人。
“怎麼?怕我們沒有銀子?小二哥你也太勢力了。”白玉蝶從小到大都是對人指手畫腳,吆五喝六,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
“你們有銀子能把自己弄成這樣?不會又是騙吃騙喝,楞充有錢大爺吧?”小二拿著笤帚攔住了母女倆。
“瞎了你的狗眼,這不是銀子是什麼?”白玉蝶開口罵道。
小二一見十兩的整銀,忙喜笑顏開,讓母女倆進來。
水晶牛肉、烤羊腿、清蒸河蟹、爆肚片……四兩米飯,母女倆點了六道菜。
母女倆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等著飯菜。兩壺茶的光景,飯菜上來了,母女倆聞著香噴噴的飯菜,餓了多日,也顧不得貴婦小姐的禮儀了,一切煩惱全拋在腦後,甩開腮幫一頓猛吃。
眨眼功夫,母女倆以風卷殘雲的速度吃光了桌上的飯菜,白玉蝶打著飽嗝,拿手在衣裙上蹭了蹭,吩咐小二結賬。
小二和酒樓裏的客人們都看傻了,這是女人嗎?分明就是兩頭豬,這麼能吃。母女倆被眾人盯著看,臉一紅,羞愧地低下了頭。
小二撥拉算盤一算,正好十兩銀子。
母女倆當時就傻了,貴人剛施舍了十兩銀子,一頓飯全吃沒了。查氏一陣懊悔,身上的傷已經化膿了,吃光了銀子拿什麼請郎中。
“娘,別擔心,女兒現在就帶著您去醉仙樓,施舍我們銀子的那位大哥哥說我們可以去找掌櫃的幫忙。”白玉蝶安慰母親,二十多天頭一次吃到飽飯,花光了銀子也值得了。
母女倆轉身向醉仙樓走去。
醉仙樓是京城最豪華的酒樓,這裏的客人多是達官貴人,酒樓每天都是座無虛席。
白玉蝶母女稍微一打聽,很快找到了醉仙樓。
白玉蝶朝門口正招呼客人的小二道了個萬福:“小二哥,我們母女是來找掌櫃的。有個大哥哥說我們母女有事可以找掌櫃的幫助。”
小二轉過身來見是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起先皺了下眉頭,讓母女倆稍等,他進去和掌櫃稟報。
“娘,大酒樓和小地方的就是不一樣,看小二哥的態度比先前的小二好多了。”白玉蝶天真地說道,她哪裏知道,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吩咐,哪裏的酒樓都不願意施舍要飯花子,弱肉強食,這個道理古今不變。
母女倆等了大約半柱香的光景,從裏麵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方方正正的臉,額頭油光鋥亮,濃眉大眼,見到母女倆上下打量了一番,恭敬地說了聲“請”。
母女倆尾隨他走進酒樓後麵的院子,掌櫃的把母女倆帶到一處院落,朝裏麵一拱手說道:“爺,人帶到了。小人下去了。”
“進來吧。”一個男人聲音充滿了磁性的道。
白玉蝶和查氏走進院子裏。
院落很大,環境十分優雅,鬱鬱蔥蔥的竹林、竹林裏有涼亭,竹林一旁是姹紫嫣紅的花圃,整個院落別有一番天地。
正對著院門是五間上房,中間的屋子門開著,透過珠簾隱約可見一人倒背著手背對著她們。
白玉蝶和母親忐忑不安的走進正廳,打量了一番屋裏。
紅木的家具,一道四扇山水屏風隔住了外間與臥室,臥室門口珠簾垂掛。外間牆上掛著兩幅畫:一幅山水畫,一幅富貴牡丹。角落裏擺著幾盆花草,一旁的香爐上正熏著龍涎香。
“坐吧!”男人還是沒有轉過身來,聲音裏充滿了威嚴和霸道。
“多謝您!我們母女實在走投無路了,隻好尋找您幫助。”查氏向男人道了個萬福,滿臉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