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大小姐被賊人劫持的消息不脛而走,鬧得滿城風雨。
茶館、酒肆、勾欄院的客人們都在紛紛議論元帥府白大小姐被劫持的事情。
心地正直、善良的人對白大小姐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淚:小小年紀就色藝雙絕,遇到歹人,紅顏多薄命。心思邪佞的人則借著兩口燒酒信口雌黃:白大小姐被歹人糟蹋了,坊間到處流傳白大小姐玉體橫陳在歹人身下以求歡好。還有別有用心的人幹脆說:白大小姐不願意進宮,她是皇上豢養在宮外的女人,此番白大小姐被辱,皇上定咽不下這口氣,定會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白元帥在帥府聽著屬下和下人稟報京城的風言風語,氣得額上青筋暴起,他一腳掀翻了書案,發誓定要為女兒討還一個公道。
白媚兒聽著紅鸞和玉書哭訴京中人對她的詆毀和侮辱,默不作聲,她一時愁腸百結。
她剛出宮就遇見歹人,僅僅一天光景,流言蜚語滿天飛,謠言傳播得如此之快,如此不堪,顯然是有心人故意為之。名節在古代是女子的第二生命,一旦婚前失貞,縱使是天仙,世人不問緣由,早就在心裏判了你的罪。究竟是何人這般糟蹋自己?白媚兒百思不得其解。
白媚兒被歹人劫持的消息很快就傳進了宮中,宮中的皇後和妃子聽了,暗暗稱慶,可算少了一個爭寵的人。
皇上和太後聽了,十分震怒。畢竟白媚兒剛從宮中回去,那麼巧就遇到賊人,把一個女子的名節毀得如此不堪。
更可恨的是竟然流傳皇上鍾意白大小姐,染指了白媚兒,欲養在宮外。詆毀一個臣女也就罷了,連帶著皇上也跟著吃這啞巴虧,太後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白大小姐遇刺一事,這次太後也要負有一點責任,白媚兒是剛從宮中出去就遭遇不測。
看來,早就有人盯上白大小姐欲處之而後快!
“張公公,去把軒王爺請來!”太後重重地把茶杯摔在桌上,滿臉陰雲,吩咐一旁的太監。
福壽宮的太監和宮女嚇得一哆嗦,很少見過太後這般盛怒,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是,奴才這就去請軒王爺。”張公公轉身出了福壽宮,直奔塵囂殿而去。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張公公拉來了睡眼惺忪的軒王爺。
“母後,您找兒臣?”軒王爺說著打了個哈欠,朝太後一揖,笑嘻嘻地坐在太後的身旁。
“軒兒,白大小姐出宮遇到一夥惡徒,京中流傳她被歹人糟蹋,她剛被哀家召進宮中,哀家心裏十分不安,覺得此事十分蹊蹺,想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替哀家去一趟元帥府,安慰一番白元帥,也順帶看看白大小姐。白元帥是國之砥柱,臣子之心安定,大遼江山社稷也就穩定了。”太後麵色凝重,語重心長地對著軒王說道。
“母後,情況這麼嚴重?怎麼會剛被劫持,立刻就謠言滿天的,如果不是故意有人散播,誰又會這麼關心一個千金小姐!”軒王一改先前的嬉笑,一臉正色地分析。
“哀家也覺得如此。”
“母後,兒臣即刻前往元帥府。”軒王爺說著朝太後躬身行禮退出了福壽宮,急色匆匆地出了皇宮。
“大小姐,您倒說說話啊!別嚇唬奴婢!”紅鸞搖晃著白媚兒的手臂,央求道。她和玉書在慈寧寺雙雙被人敲暈,放在客房裏,正是神秘黑衣人所為。
黑衣人到底為什麼這麼做?他隻想為白大小姐名節著想,迅速帶她回府,一個千金大小姐一旦被人劫持,即使逃出虎口,如果夜不歸府,流言蜚語也足以致命。他不想帶著兩個累贅在身邊,為此隱身暗中敲暈了丫鬟帶走了白媚兒。
“說什麼?清者自清,我又何必為未發生的事傷神煩惱呢!玉書,把鳳尾琴拿過來。”白媚兒剛才陷入沉思中,不是她擔憂自己的名節,一個來自一千多年後的人又豈會在乎別人的惡意中傷,她一直在思索究竟是誰要這樣害她。
“大小姐,你還有心情彈琴?快想想辦法啊!”玉書不讚同地看著自家大小姐對外麵這樣糟蹋自己如此不在意,一時忘了主仆尊卑,著急地責備起白媚兒。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白媚兒看著兩個丫鬟眼裏的焦急平靜地說道。
翠竹軒想起了悠揚的樂曲,那琴音仿若潺潺流水,又似啾啾鳥鳴,一會兒纏綿低語,一會又有如滔滔江水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