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三刻時,老鴇向所有在坐的各位宣布,一月一旬的詩歌大會正式開始。
堂下眾人頓時停住了交談,齊齊望向那從二樓走下的女子。
江臣彥也抬頭望去,隻見一個身著孔雀翎綠長衫的絕色女子翩翩走下樓來,帶著如煙霧彌漫的朦朧韻律,款款走上瑤台,雪足輕移,細腰擺款,輕紗下的豐盈雪乳勾人顫抖。
而那絕美佳人身旁兩個黃裳俏婢則輕扶那綠衫美人,當那女子走下樓時,江臣彥更加腦際轟然一震,泛起驚豔的感覺。
刹時,紫辰樓內鴉雀無聲,所有目光如東海珊瑚膠一般,緊粘在她身上。
她雙眸清澈迷人,妖魅中帶著純真,無邪中又透著冶蕩,嫵媚中又含著高傲,冰冷中又揉著溫和。總之,集各種美人的魅力於一身。
直到她以慵懶優美的姿勢依靠在中間的瑤台上,豔臉微笑道“清歌讓大家久等了!”
眾杭城的達官貴人呆滯驚豔的神情才恢複了正常。
沒錯,她就是杭城新冒出的花魁——葉清歌,聽說她在一年之前自願加入紫辰樓,並且在很短時間內,就以才貌雙絕震驚整個杭城,其聲名直追楚國三大名姬。
而且聽說尚書令大人正有意收這位葉姑娘為義女,準備把她接到楚都。
瑤台之上,焚香嫋嫋,葉清歌坐在那玉案之上,朦朧縹緲,仿佛是隔著薄紗輕絲,散發著一種神秘的美麗。
葉清歌首先為大家獻上一曲,纖指在古琴上收撥起來,琴漩淡然流轉,音符縹緲跳動,輕柔悅耳,婉轉悠揚,令人不自覺就沉溺於這迷人的魔魅中。
江臣彥素好音樂,隱隱也在欽佩此奇女子竟然有那麼高超的琴技,她側耳傾聽,完全沒有注意到正有一雙明目緊緊盯著她。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阿諛如潮,轟然不絕。更有誇張的是,竟然有個庸俗諂媚之人,把葉清歌誇得超過三大名姬,誇得超過楚國雙絕。
江臣彥有些嘲諷地看著那個人,心裏微微有些鄙視,葉清歌才藝就算能夠超過三大名姬,但是楚國雙絕,是被公認的兩大才女,而且身份都是顯赫之極,這個太“會”拍馬屁的家夥,不要拍到馬腿上。
果然,葉清歌聽到他的阿諛奉承後並沒有露出喜悅之色,而是冷冷地道“清歌隻是青樓女子,怎敢與楚國公主,葉家郡主相提並論。這位公子不要說話閃了舌頭。”
那庸俗男子頓時臉色慘白,尷尬之極,連身軀都有些顫抖,眾人見了頗具笑意,紛紛對這個精明懂理的女子刮目相看。
不一會,詩歌大會正式開始,而出題之人,正是那花魁葉清歌。
她跪坐在玉案之上,羅衣下露出半截白皙無瑕的玉足,盈盈一笑道“今日我們就以“樂”來做詩,哪位公子能作出一首曲子,配以詩句,當場演奏出來,清歌今日就親點公子為紫辰樓的“狀元”,並且徹夜陪伴公子左右。”
眾人一聽,大叫聲好,隻有幾個看似草包的紈絝子弟有些鬱悶,原以為今日身旁找的槍手能夠幫助自己奪得花魁的青睞,沒想到,現在不但要做詩,還要用樂器演奏,這著實深深打擊了那幫不學無術之人。
“那西門韶獻醜了,願獻琴一首”突然一個衣著儒雅端莊的男子站了起來,伸手就向旁邊一位清秀絕倫的女子要了把古琴。
做在中央席位的葉清歌,嫣然一笑道“沒想到,杭城第一的“琴公子”竟然也光臨紫辰樓,真是讓清歌受寵若驚。”
這時,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氣,沒有想到極具盛名的杭城第一琴師竟然也到了此地。本來還想躍躍欲試的文人墨客頓時心裏打了退堂鼓,畢竟在音樂方麵,誰都勝不了琴公子。
琴公子接過青紋古琴,讚歎道“好琴”,隨後就端正身姿彈了起來。
頓時,一陣悠揚樂曲清新躍耳,音符如山泉流動,令人聞之塵心盡滌,煩憂懼忘。
“清風徐來,塵心灑落。群群野鶴,同行飛往。眾舞搖曳,輕點秋水。萬裏塵埃,縹緲飛揚,孤雁獨飛,隻影隨行……”那琴公子一邊在彈奏,一邊朗朗念起了為樂曲配的詩句。
一曲既罷,眾人才覺醒,紛紛露出欽佩的目光,當然眼神中還流露出妒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