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觀,果真是複道淩雲接金闕,樓觀隱煙橫翠空。一座道觀橫跨在兩山之間,幾個殿間僅由木頭的浮橋連接,底下是萬丈深淵。當然對於高手來說,有沒有橋也沒所謂,對於低手來說,特別是斷了腿的某個低手,過浮橋無疑是人生最大的磨難。
“高大春。”背後有淩厲的女聲。誰呀?
她並不理睬,專心致誌的拄著拐扶著繩索走浮橋。來人一腳踢在繩索上接力一點穩穩落到對麵,被她帶動的左右亂晃的浮橋更是難以保持平衡,她嚇得不清,再也不願意嚐試哪種禦風而行的激爽,忙是將拐一丟雙手抱緊繩索。
“哈哈!高大春,你怎麼這麼沒用?”易薇一手叉腰很是得意,胸前碩大的球團因為這動作而洶湧波動。
娘咧,險些忘了我就是高大春。那日裘彩擷被救回淩雲觀之後就一直用這個保命小號。記得那個叫顧師兄的聽完這個大氣磅礴的名字之後也是震得半天沒回過神。如今她頭上貼著狗皮膏藥,左右手纏著紗布,腳上綁了竹片,實在是狼狽非常。
但是那個叫顧師兄的替她把了脈之後卻說沒有受內傷,性命無憂。說完還若有所思地盯著猛看,搞得她毛骨悚然。若不是當時失血過多沒一會兒就會了周公,她想她是死也不願意和易薇在同一個屋簷下,特別是每當中午或者傍晚的時候都得過兩座橋從劍閣到膳殿來吃飯,更何況這個淩雲觀還是茹素的!
裘彩擷假裝不在意易薇,心裏卻咽不下這口氣,在國子監回回都是她欺負別人,哪有這種吃悶虧的時候。她等橋的搖晃漸漸平穩下來繼續一步一步往前走,雖然慢卻也顯示出了她對這一天兩頓飯的渴望。
“高大春,你這個速度怕是到了膳殿連湯都喝不到嘍!”她扯著嗓子尖銳地笑,並不承認種種擠兌是因為這個叫高大春的土包子比她更得顧師兄的照顧,腳下一點飄然而去。
裘彩擷慢慢悠悠地自浮橋踩到地麵上,這才舒了一口氣。看著遠處小得像螞蟻的膳殿,不得不承認易薇說得很對,那群練功滿身臭汗的人得了食物就狼吞虎咽哪有她的份兒,過陣子不用易薇動手她就會自動餓死。
認命地走了兩步,看到路邊有個穿著道服的白發老者自顧自啃著雞腿,昨天也是這個老頭在吃雞翅,讓她誤以為改了夥食,心情一好連走路都快了很多,結果到了那裏還是青菜蘿卜。
“老頭兒,你天天在這裏開葷,這淩雲觀竟如此沒規矩?”裘彩擷心情不好,身邊的人就要倒黴。
老者眼皮一翻瞥了她一眼,“小丫頭,淩雲觀沒有規定必須吃素啊。”
“你胡說,這一百來人天天青菜蘿卜,你卻在這裏吃獨食,不怕我說出去給你逐出師門?”
這話說得厲害,哪知這老者卻絲毫不害怕,繼續吃起雞腿來,看得出這是一隻烤雞,皮上脆皮下嫩咬一口滿嘴油。吃幹抹淨之後,他抬起袖子蹭幹淨,“你是哪個座下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