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彌漫的城頭,四處屍橫的街道鮮血斑駁,斷箭、殘垣,被撞破的皇宮大門沾滿鮮血點子!勝利之師凱旋,一隊征戰數月的輕騎,擁著為首的鐵甲男子秦譽和身側的紅衣宮裙女子,入皇宮!
勝利的號角吹起,一遍又一遍,回蕩在整個皇京城上!他們倉皇南下,背負罵名,而今總算一雪恥辱!勝了!
秦譽側頭看蕭襲月,兩雙眼睛對視一笑。這大半年的征戰,過程艱苦,多少次生死一線!而今,總算到了最後的勝利!
這時,宮裏突然跑出來個衣裳破爛、帽子歪戴著的老太監,瘸著腿,笑嘻嘻的上前對馬上的秦譽和蕭襲月跪地拜道:
“恭迎平津王、蕭娘娘入宮!”
尾音拖得老長,他揚起一張諂媚的老臉,可不就是陶公公麼?
“陶公公辛苦了。”蕭襲月下馬來,扶起他。陶公公,也是他們的眼線之一!誰能想到,這一臉諂媚的“牆頭草”老太監,竟然還是個忠心的?
這夜,秦譽在晁慶殿宴請群臣、將領。蕭襲月不想留在宮中,則先回了平津王府。王府裏還是一如從前,稍微做了些整理,就能舒坦入住。
秦譽派了人封城搜尋秦壑,今夜之後應當就有消息了。皇京隻有這麼大,他到底是躲去了哪裏?還是說,真的死了,落進了護城河中……秦壑若死了,她的孩子行蹤可如何尋覓啊……
蕭襲月喂飽了銀漢,放在搖籃裏。再過一個月,銀漢就一歲了。錦夕還不知所蹤,她這做娘的,真是心急啊……
“都說雙生子心有靈犀,漢兒,你告訴娘,姐姐到底在哪裏,可好?”
蕭襲月默默流淚,安撫了銀漢入睡,見香魚竟還沒端來洗漱的熱水,便喚了一聲。還不見人影兒。小妮子恐怕是偷懶去了,征戰數月,是累著了,蕭襲月想著,便沒再喊人。荷旭被她吩咐留在宮中,留意著宮中清點的奴才,把冬萱找回來。
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
蕭襲月正想著,忽聽背後傳來窸窣兩聲腳步聲!心下一涼——“誰?”
蕭襲月方才一轉身,便見香魚被扔了進屋,口吐鮮血!“香魚!”香魚腹上紮了一劍,張了張口,血流如注!“小姐,快……逃……”說完,便暈死過去。
“才不過幾個月不見,你便連我的腳步聲都聽不出來了?”輕笑的聲音含著唏噓,黑鬥篷男人揭開帽子,露出臉來!
“秦壑!”蕭襲月大驚。他怎會出現在這裏?“你怎麼會在這兒?王府重重守衛,你是如何進來的!”
秦壑冷冷一笑,步步逼近。蕭襲月步步後退。“來人!膠東王在此,來人!”
“別喊了,這府上,除了我的人,便隻有你母子是活的。”秦壑嗜血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栗!
濃重的血腥味突然從窗戶飄進來,蕭襲月心頭大駭,閃過一個念頭——“你,一直都埋伏在府上?”
秦壑見蕭襲月明白,哼笑了一聲。“沒錯。我不在皇宮裏,我一直都在平津王府裏埋伏著,就等著你們‘凱旋’回來……”
“你不是想當皇帝麼?竟舍得丟棄皇宮龍椅?”
蕭襲月諷刺,秦壑抬了眼皮看她。他臉色蒼白如紙,襯托著黑眉毛、黑眼睛,越發淩厲陰寒。他逼近,瞧著蕭襲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改主意了。江山我上一世坐膩了,不感興趣了。”蕭襲月退無可退,秦壑伸手抓起蕭襲月的一縷長發,任其在手心慢慢滑走。“我現在對你,比較感興趣。”
蕭襲月冷哼一聲,隻覺好笑。“不好意思,對於你,我上一世已經膩了,不感興趣了!”蕭襲月語畢,一把匕首朝秦壑胸膛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