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譽迷糊地燒了一夜,蕭襲月六神無主,不知怎麼辦了,可第二日天明她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明明是趴在他床邊的,卻躺在了床上,蓋著被子。蕭襲月揉了揉眼兒坐起來,才看見那已經梳洗整齊的男人,雖然還有些蒼白,卻已經是精神抖擻了!氣勢滂沱地站在那兒,微微翹著唇角看她,“吵醒你了?”
怪不得劍風、封信這等優秀的鐵血男兒都甘心情願當他的手下,秦譽確實有讓人不得不佩服、不得不臣服的本事、氣度!
從雪嶺一路南下,此番又秦譽在,一行人仿佛一下有了主心骨,做事情比之前更加有效率了,潛意識也也不惶恐了!
接下來一路十分順利,因為這一條線路是早年秦譽就已經布置好了的,此番他親自領著、保護著,沒有驚動追殺他們的官兵。一路直到了平津的邊界!
歇息一晚,明日便可渡水到平津的王城——臨邑!勝利在望,蕭襲月卻一心都記掛著北邊兒!她的錦夕還在秦壑的手裏!這日,臨邑的王宮快馬加鞭再渡河的傳來了一封信,是北方來的飛鴿傳書!
一看那筆跡,秦譽與蕭襲月對視一眼,各自都心知肚明——不是秦壑那廝是誰人!
展開來看,信上所寫的果然是故意氣炸人肺的話!諷刺、挑釁的。‘他日一決勝負,以你兒女龍鳳雙生之血,祭我江山社稷!’不過,也可從其字裏行間透露,錦夕暫時還是安全的!
“月兒,你放心,我定不會讓他得逞!”秦譽握緊了拳頭。這一世,江山和女人,他都會保護好!
蕭襲月咬著唇,點頭。
夕兒,堅強些,爹爹和娘親會很快來接你回家……
另外,蕭襲月還得到了另一個消息——鄭舒窈因為胡言亂語在先、汙蔑昌宜侯在後,觸怒陳太後而被下獄,秋後處斬!不過,秋後還早,隻怕變數還多……
哼。
第二日,渡了水,秦譽、蕭襲月終於到達了闊別一整年之久的平津王宮!猶如逃脫了牢籠,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土地上!進王宮前,要路過一處看似清雅的高樓——“千紅館”!
蕭襲月可還記得,這千紅館,便是國公府的黑心產業!
就在蕭襲月和秦譽到達平津王宮的一個月後,平京一道聖旨出世,如一道驚雷炸響在北齊的土地上!陳太後正是登基為皇帝,改北齊為“燕”,自稱“燕聖帝”,改“平京”為“皇京城”!陳太後徹底廢黜了秦氏遺留的皇室,並稱漠北王秦越家中卒亡,稱平津王秦譽為逆賊,第一要除去的反賊!
一場大戰,已在眉睫!
蕭襲月原本預計秦譽隻有三十萬軍,卻沒想到陳太後登帝之後,秦譽隻是練練手地攻下了一座城池,算是回應陳太後的汙蔑,就引起了百姓的轟動!
每日都有偷偷渡水來投奔的謀士、差兵!秦譽平定漠北,平津王的名頭少年時代就已經是在軍中打響了,有人來投奔也是不足為奇。
兩月下來,已經有三十七八萬軍隊,又攻下了一座小城!這一數量,讓本高枕無憂的陳太後日夜睡不著覺了!
從前的平京城,而今的皇京,新掛的匾額“天麟殿”中,陳太後斜臥在榻上,看著南邊將軍陳瀚報送來的奏折,愁眉不展。替她捶背、捶腿的小太監小心翼翼,生怕伺候不好丟了性命。
“啪”一聲,陳太後摔了奏折,橫眉對空怒斥:“沒用的東西!枉朕對他一番栽培,竟然連秦氏逆賊的小小一擊都抵擋不住!要來何用!”
無奈那二哥陳瀚在南邊與平津王對峙,根本罵不到他,這也更讓陳太後氣了!她這一怒,讓殿中本來飲酒舞劍作樂、為陳太後慶祝登上大寶的男寵們,嚇得全數跪在地上、豎著耳朵瑟瑟發抖。
雅雀無聲中,一道頎長的男人影子出現在殿門口,背日光投射進殿中,不由得引人循著影子看去——昌宜侯周宇緩步走來,臉色還是如同石雕,沒有波瀾。
男寵、奴才們見到周宇並沒有覺得輕鬆些,反而潛意識裏更加害怕——這個男人,完全沒有半絲兒人氣兒一般,並不比陳太後好伺候、好親近!甚至更可怕。
“周愛卿,你來得正好。陳大人無能,給他三十萬精兵對抗秦譽的蝦兵蟹將,竟然連座小城都守不住!雖然那小城鎮拿來也無用,但朕初登大寶,就連連失利,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周宇撿起奏章,眨眼瞄了一眼,稟道:“為君者,當懂得識人、用人,親君子遠小人、用賢臣除奸佞。陛下初登高位,更當肅清無用之人,讓賢能者居之……”
“愛卿說得有理。那,依你之見,朕當如何才能除去秦譽這個反賊?”
周宇清冷得無生氣的美目轉了轉,落在一旁跪著的一寵臣身上。那寵臣平日與陳太後進了不少讒言,殘害了好幾位忠良,此刻跪在地上被周宇那居高臨下的一瞥,暗暗嚇得心中一跳!陳太後登上此位、變成“暴君”,他們當然也有“功勞”。
“陛下,君不可沉溺聲色。請陛下將這滿殿的男寵全數處死!將媚主、諂媚、奉承之輩,全數打入天牢!”
寵臣大恐!“不,不,女皇陛下,您千萬不要聽昌宜侯這個奸臣所言!他是嫉妒我們這幾個盡心為陛下辦事的臣子,想要借口除去啊!女皇陛下,您要擦亮眼睛啊!!”
比之這位寵臣驚惶,周宇麵不改色、雲淡風輕,顯然模樣更加讓人信服,再加上他本就生得一身忠貞的氣質。
“要成霸業必先苦心誌,請陛下聖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