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2章(2 / 3)

“皇帝遇刺重傷,諸王恐怕也要一一‘病逝’。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十分艱險,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保護好自己,不必擔心我。”

蕭襲月心情有些沉重,點頭“嗯”了一聲,默了默才問道:“皇上傷到了哪裏?”

秦琰那個少年曾幫過她,蕭襲月雖知道他最後恐怕難有好下場,但現在親耳聽見他遇刺,還是有些難過、擔心。

“胸口,恐怕挨不過十五。現在陳太後已經下懿旨,命她陳家的國戚徹查此事,懷疑是皇族欲謀權篡位所為。”

蕭襲月恨聲。

“這一切恐怕是陳太後自己謀劃的!矛頭指的不就是你麼?既能除去皇帝,又能陷害你,好一個一箭雙雕,陳太後好毒的計策……”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睡著。

第二日,大年三十皇帝秦琰遇刺的消息傳出,如同一聲驚雷炸響在北齊的土地上。繼而有風聲傳出,此事與平津王府脫不開幹係!是以,朝廷尤其以陳太後為首的一派,全力徹查平津王府。

大年初二,五千精兵包圍平津王府,欲將秦譽、蕭襲月一幹人全部下獄。

可是平津王府守護了得,攻了半個時辰也沒能攻得進去!於是便隻能用火箭手攻之,果然奏效,不到一刻鍾士兵便破門而入,衝進府去,可是卻發現平津王消失,蕭側妃母子三人的院子被流矢射中,起了大火,葬身火海,隻留下幾具焦黑的屍首!

屍首上的穿戴,正是蕭側妃的首飾。仵作來鑒,確認就是蕭襲月的屍首,因為此仵作有項家傳的功夫,能鑒別血親。仵作將此屍首的皮肉與將軍府的蕭雲開做了比對,仵作以人頭擔保,這確實就是父女!

至於一雙兒女不知是燒成灰了還是被平津王帶走了。

陳太後下令全力追捕,必要除去此等逆賊!

大年十五日晚,皇帝重傷不治而崩,而包括秦越在內的諸王,全部染了疾,上稱乃平津王秦譽下毒謀害所致!陳太後“不得不”臨危掌權,龍鳳袍加身、頭戴東珠帝冠,上朝親政!

一係列驚變不過發生在二十餘日之間。

原本應該喜氣融融、萬家和樂的時刻,皇家的手足親人之間,卻上演了一場權力的血腥屠殺!陰謀一層又一層裹著,讓人看不清真相。

平京城城郊小鎮的一處較為隱蔽小院兒,是一家做豆腐的豆腐坊,時而有進出的客人,都是附近的居民。而就在這方院子的後院,有著一處遮蔽得十分嚴密的房屋,房屋前是一個庭院,庭院之外連著山林。茫茫山林被白雪素裹,綿延不絕,看不到頭!這一片山林便是平京最大的一片山脈,一直綿延到桐城,直延伸到桐城之南!

小院兒的空地緊挨著山林的一處地方,刨開了一個大坑,似是作為新墳用。蕭襲月站在墳墓邊,身後的荷旭、香魚一人抱著錦夕,一人抱著銀漢。

這時突然院子裏來了個補丁鬥笠的青布衣裳男子,身材高大頎長,手裏拿著裝豆腐的籃子,模樣像是來買豆腐的百姓。

蕭襲月聽聞身後的動靜,微微側了側頭。“可有被人跟蹤?”

鬥笠被一隻骨節勻稱的大手揭開,赫然露出一張表情刻板的臉來,五官端正,赫然不就是劍風麼!“劍風辦事,娘娘放心!”

她確實是放心。劍風做事向來穩妥,少有失手。蕭襲月瞧了一眼劍風手中挎著的籃子。“拿到了?”

“回稟娘娘,取到了。”劍風將豆腐籃子的蓋子解開,取出一團破青布包裹的東西,解開來是個土褐色的陶罐子。劍風跪地雙手呈給上,蕭襲月眼睛裏有浮光閃爍,伸出雙手去接。手,忍不住有些輕顫。

陶罐子握在掌心,冰冰涼涼的,明明不重,握著卻似有千斤!蕭襲月親手將陶罐子放入土坑裏,一捧一捧地撒上泥土。

這裏頭裝的是骨灰,是當日平津王府她院子裏失火,燒死的女人。蕭玉如。

“你害過我那麼多次,恨我了那麼久,最後竟然為了我舍了自己的性命。你說,我是該如何看待你呢?”

大年初一當晚,也就是皇帝秦琰被刺重傷的第二日,朝廷已經有了風吹草動把矛頭指向平津王府。當晚蕭玉如找上了門,跪在地上說要替她死,當做以往的恕罪。蕭玉如說自己以無意求生,隻求能死得有一些價值。蕭襲月本是不願,無奈她就是不走,跪在她門外結果給昏倒了。

宣平侯府被封,蕭玉如已然沒了去處,不可能跟著施薔薔母女去國公府,也不可能帶著一身汙點回將軍府去。蕭襲月隻得將她留下一晚,打算第二日再做打算。結果第二日一早,便發生了那官兵圍攻平津王王府的事!而本暈著的蕭玉如一下就醒了——原來她是假暈的!

大火起,蕭玉如執意要代她一死,隻求蕭襲月以後能將她骨灰與她娘的葬在一處。仵作檢驗的屍首是蕭玉如,當然和蕭雲開是血親。是以,陳太後才半信半疑的將那屍首當做了蕭襲月。

立好了墳墓,蕭襲月又燒了些紙錢。關於蕭玉如,曾經的記憶是那般的壞,是以,蕭襲月也沒有想到這一世她竟然會幫她。是啊,前世,蕭玉如母女知道被利用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遭了鄭氏和蕭華嫣的利用,隻當那對母子是她們的靠山。

“五妹,你便先在這裏將就些日子,等過些時候,四姐便將你重遷,風光大葬!”蕭襲月眼睛微微有些濕潤。平日裏姐姐妹妹喊得多了內心並沒有一點波瀾,可是,這一次,她是真心的姐妹。

紙錢燒過,蕭襲月朝屋裏走。多停留在戶外是不安全的,被人看見便是大大的不妙!

“殿下進來可好?”

劍風說得很簡潔。“還好。”

蕭襲月停下腳步,不滿地側頭看他。“還好是多好?還是多不好?”多說幾個字會死麼?

他,他隻是習慣了少說話,劍風略羞愧,低下頭抱劍稟告:“殿下已經南下,不久就可揮兵北上,鏟除陳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