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5章(1 / 3)

漆黑的三更半夜,這一處的臥房燈火還亮著。

屋子裏光線雖略有些昏暗,但秦譽的五官棱角卻是看得十分清楚,他一雙眼睛在昏暗中,有淡淡的華彩流轉著,有著讓人移不開眼的力量。

誰說的,隻有女子的眼睛才會說話?男人的眼睛,一樣有說話的本事。蕭襲月將秦譽一雙眼睛裏翻湧的情緒看得很清楚。

他有心事!

蕭襲月將被子扯了側,將兩人一同蓋在了一張被子下,又伸手過去握住了秦譽的布了薄繭的手——

一場仗打回來,他虎口握劍的位置繭子又厚了不少,當是吃了不少苦。

或許別人隻看見了他風光和勇猛,沒有看見他手上的繭子,身上的傷痕。

“說吧,不必顧忌太多。你等了我一輩子,我若輕易將你棄了,豈不是太沒良心。”

聽來怎像是買賣似的?秦譽反手將蕭襲月的手握在手心中:“你便是這般想的?就沒有一點覺得,我其實也是個很不錯的男人麼?”

“……”蕭襲月有些無言,最後“無言”化作一絲笑,落在唇邊,靜靜等著男人說出他心頭的話。

秦譽微微默了默,一種沉沉的怒恨從眼底閃過。

蕭襲月在他眼中體會到一種冷漠,接著便聽他道:

“若我說娶鄭舒窈,你會不會生氣?”

一陣不長不短的沉默之後,蕭襲月很輕地說了兩個字:

“不會。”

“……為何?”

蕭襲月莞爾。“後院的側妃、美人也不少,多一個對我來說並沒有差別。再說,有人送銀子上門,若拒了豈不可惜。若有了國公府的金山,何愁今後糧草之憂。隻要你不嫌著她晃來晃去的礙眼,不怕我治她,便成。”

“還是你最明白我。我連我自己都讓給你治住了、身不由己,哪裏還管得了旁的人,你愛治便治吧。”

秦譽將蕭襲月摟進懷裏,沒有過多解釋今晚所探聽到的事,最後在蕭襲月快要睡著的時候,說了一句——

“終有一日,我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尊貴的女人……”

蕭襲月在他寬厚的胸懷裏點頭“嗯”了一聲。比起從前的苦難日子,她現在已經很幸福了……

有家,有丈夫,有孩子。

第二日一早,秦譽便進了宮麵聖。大戰告捷,接下來便是封賞及賜婚之事。

蕭襲月起身之後,招來了顏暮秋。

“你去封信那兒打探打探,昨兒個夜裏他與殿下到底探聽了些什麼。”

秦譽昨夜眼中隱藏的怒火非同一般。究竟是鄭舒窈做了什麼事,讓他如此憤怒?封信那冷臉絡腮胡,和顏暮秋這白麵小殺手,似乎很聊得來。便讓顏暮秋去試試!

接下來,顏暮秋花了一日的功夫,使盡了渾身解數,都沒能撬開封信的嘴,隻差沒有被蕭襲月逼得塗上胭脂化作“秋兒”****了。最後,顏暮秋實在沒法,隻得作罷,來向蕭襲月領罪。

究竟是什麼事,讓封信諱莫如深?蕭襲月納悶兒。有可能是說出來損麵子的事!秦譽向來愛麵子,尤其是在她麵前,從不喊苦喊痛,仿佛就是要當她的天當她的地。就說那次在西山上,他替她擋了數箭、滿身鮮血命在旦夕,都沒見他露出半點虛弱之態。

不喜動聲色的男人,眼睛裏卻幾欲藏不住憤怒,可見當不是一般的事!

好奇死她了!一定要知道!!

蕭襲月身兼兩個人的好奇(還有一個在肚子裏),想知道想得心癢癢的!

對了!今晚皇帝在大和殿宴請功臣,秦譽作為領戰的大將,當然是一等一的功臣,不能缺席!

秦譽不在府上,正是好時機!

蕭襲月打定主意,小擺了一桌酒菜,犒勞隨身伺候保護秦譽的三護衛,劍風,無命,封信。顏暮秋、楊霸山使個勁兒將三人灌了個酩酊大醉。

封信醉得稀裏糊塗,又被蕭襲月下了迷糊藥,基本上是問什麼,就說什麼。

“……鄭,鄭家的母女,騙了主子。當年那什麼……救命之恩,都、都是假的!還、還還有那個兒子,也是假的!想讓主子給奴才的兒子做爹,補償這殘花敗柳的壞女人,還妄想、想讓主子,把世子之位也給過去……壞,都壞透了……”

雖然封信說得斷斷續續,但蕭襲月還是聽明白了七八分!

她昨兒個接到鄭舒窈說有了秦譽的孩子時,便覺得有些蹊蹺。若是那孩子真是秦譽的,何不在一早鄭舒窈回平京時就暗地裏告訴秦譽,而是在她肚子裏的孩子眼看落不了了,且秦譽不願意娶鄭舒窈的時候,才說出來。這麼大個要緊的秘密,如何想也不可能拖這般久。

蕭襲月心頭暗暗哼了一聲。且看她們母女還能逍遙多久!

嫁過來?可以。拿你的國公府來當嫁妝!

再者,就算秦譽為了她的心情,違抗聖旨不娶鄭舒窈,她也會勸他。違抗皇命不是明智之事。

多個鄭舒窈又如何?

要除掉一個人方法多了去了……是以,蕭襲月並沒有擔心過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