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牢裏出來,蕭襲月吩咐了劍風速去刑部通知,有人劫獄,假扮獄卒、意圖劫走囚犯!幸得他們前來探視,一並都除了。不過,嫣側妃在驚嚇中落了胎……
劍風得令,起了一匹烈馬衝進北風中,馬蹄鏗鏘的往刑部司所在去。蕭襲月真是十分想知道,當秦壑得知他安排在牢中的人全數被絞殺,且蕭華嫣落胎的時候,會是怎樣精彩的表情。她此番撞破劫囚之人,並且製服,可是立了一功呢!蕭華嫣落子,可不管她的事,是被那打打殺殺給嚇的……
香魚、荷旭扶蕭襲月上了馬車,車輪軲轆軲轆的,往平津王府回。
蕭襲月本前兩日著了涼,身子初初好些,今日出門是趁著秦譽不在府上偷偷跑出來的。天氣冷,他不許她到處亂跑,怕凍壞了。蕭襲月也是頭疼,以前沒人疼吧,凍死都沒人理,現在有人疼了,磕破了芝麻綠豆那麼點兒的皮,都要挨上一頓嘮叨。
“小姐,沒想到蕭華嫣真瘋了。吃泥巴、嚼石頭,真是比乞丐還汙臭不如,她害咱們的時候可想過今日。”香魚想起過往她們在將軍府上被蕭華嫣母女明裏暗裏的欺壓,還十分恨氣。
“可不是麼,娘娘,您可算是熬出來了。沒想到蕭華嫣就這般瘋了,荷旭要說啊,要該讓她清清醒醒地挨那唾沫星子,才夠解氣!”荷旭向來會察言觀色、會說話,也順著香魚的話附和。蕭襲月在香竹園的過去她不曾參與,更多的,是靠平素留心收集的消息,以及揣測。雖是揣測,卻也八九不離十。
蕭襲月輕輕笑了一聲,聲音淺淡,卻很確定。
“誰說的,她瘋了……”
香魚、荷旭具是一驚,雖然沒有得到蕭襲月的解釋,但多日跟著蕭襲月已經明白,她說是,一般來說就都是了!蕭華嫣,竟真的是裝瘋賣傻……
其實在蕭華嫣毫不猶豫地一口將那藥丸子吞下去的時候,蕭襲月就已經確定,她是裝瘋買撒!蕭華嫣裝得十分天真愚蠢的模樣,對著“糖果”藥丸子本是好奇的語氣,可她卻打量都沒有打量一眼,就直接一口吞了下去!顯然,她知道那是毒藥,並不是糖果!
馬車回到平津王府,布了雪的大門口正中立著個身材高大頎長的男人,精致大氣的玉冠束發於頭頂,身披黑色獸毛領披風,內著藏藍色繡著華貴莽紋的王袍,肩寬臂長腿也長,貴氣而俊朗。隻是……他臉色很不好看……
蕭襲月一下馬車就看見黑著臉盯著她的秦譽。他背後是平津王府巍峨的朱紅高門,他立在門前的雪地中央,很是顯眼。
香魚和荷旭麵麵相覷,心知是隨著任性的主子幹了“錯事”,心虛得緊,慢悠悠的跟在後頭。
蕭襲月上前乖乖順順的對秦譽扶了扶禮。
“臣妾見過殿下。”
秦譽見小女子想以柔克他剛,低眉順眼的模樣雖然可人,但她將他叮嚀和關心當做耳旁風的行為,也著實可恨!哼了聲。
“你這一大早,又把孤王的兒子拐到哪裏去了?”
拐去收拾了下歹人,看看殺人、毒毒惡婦……
這話,蕭襲月當然不敢直說了。“就是出去轉了轉,老呆在府裏悶得慌。”
又聽秦譽哼了聲,這聲兒比方才那聲兒更響亮。
“旁的小姐夫人不是去廟裏上香就是去綢緞莊、胭脂店子做衣裳買胭脂,你倒好,轉到牢裏去了……”
“……”這家夥,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臣妾知錯。”
她坦然,毫不辯駁的認錯,反而讓秦譽沒法兒再說她了,隻是歎了口氣,將她的披風緊了緊,語重心長,掩飾不住關切。“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怎地還這麼不小心自己。穿這樣少……”
蕭襲月抬起眼睛,天真的問:
“不是一個人,難道與你一般,是獸麼?”
秦譽挑了眉,小女子,耍完“柔”,又開始裝傻充愣泄他怒氣。真真兒是越來越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