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2 / 3)

綠影也不待蘇蟬發話,自己從地上起身來。

“蘇側妃,咱們倆已經是對你仁至義盡、盡力輔佐了,無奈你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來了平津王宮半年了,平津王對你看都不看一眼。如此,咱們姐妹也不跟你虛以委蛇伺候了,完全是白費功夫!今後,人前我們還當你是主子,人後,嗬……你若敢違抗咱們姐妹的話,不需太後娘娘發話,咱們就能除了你!”

蘇蟬目瞪口呆,指著兩丫鬟心驚不已。“原來,原來你們才是……”

“沒錯,我們姐妹,和被你害死的杜美人的婢女如玲,才是太後娘娘真正倚重之人……”

蘇蟬已然驚出一身虛汗。沒想到,她們四人一開始就是用來被秦譽攻擊、任人殺害的盾牌,真正的行動者,是這些平日裏卑躬屈膝、看似貪生怕死且沒什麼見識的婢女!

杜美人死後,婢女如玲似乎自願被分配去司輿局了。司輿局是掌管王宮車馬轎子的地方。蘇蟬越想後背越是發涼!對了,蕭襲月和秦譽不是乘了馬車出宮去了麼。那馬車上會不會……

連翹見蘇蟬似乎想到了,臉上綻開一絲狠笑。

“若今日事成了,太後娘娘定然給咱們大大嘉賞。你們這些個妄想著攀龍附鳳、飛上枝頭的風塵女子,太後娘娘如何會將重任交給你們?虧你們這四個替死鬼,還這般天真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哼!”

蘇蟬麵白如紙,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從前的那些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都是癡心妄想!她根本從頭到尾,都生活在一個腳底下布了尖刀的陷阱裏!一刻不曾脫離!

蕭襲月與秦譽乘著馬車,一路出了平津王城臨邑。郊外萬木凋零。連著幾日降溫之後,本來還帶綠意的葉子眼下都作了橙黃,風一吹,如雨一般紛紛飄飛,遠看著,又似一群蝴蝶在飛舞。

秋深了,很快便要入冬。

秦譽有寒症,不宜受涼,是以與蕭襲月同坐在馬車上。冬萱變得格外有眼色,到馬車外同趕車的劍風一道坐著,留了兩人獨處。

自二人攤牌以來,都默契地減少獨處時間,以免尷尬,這回麵對麵的,不對著也是不行了。

蕭襲月找了個話題,便是出宮前收到的密信。

秦譽卻說:“削藩之事我早在南下之前便已料及。諸侯王勢力大、自由度高,一直是齊國之弊端。不然,也不會出現南北分裂。削藩是遲早之事。眼下,太後定然在等待一個契機,一旦我們觸碰到,便會尋了借口,將諸王召回平京,控製在掌心中。”

“你……竟都知道了。”蕭襲月好不容易找到個以為可以談一路的話題,卻不想剛剛開了個頭,就被秦譽說了個透徹。是了,這個男人手段並不在陳太後之下,隻是時局原因,不得不韜光養晦。

秦譽見蕭襲月有些找不到話說,也有些後悔,自己不該一下子說出來。

“蕭襲月……”

蕭襲月被秦譽喚了一聲名字,略生硬的答了一聲。

“嗯。殿下又何事?”

退退縮縮不是秦譽的性格,是以,他將這些日子想說的話,都問了出來:“我隻要你一句話,雖然這句話我曾經也問過你,但是彼時你並不知道我有著前世記憶,是以,我才再問你一回,你要認真的回答我。”

他雙手扣著她的雙臂。蕭襲月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緊張得厲害,已經有預感秦譽要說什麼話。

秦譽的雙眸漆黑如夜空,卻又暈染著如火的熾熱。這個時而似冰、時而又似火的男人,用了兩生,終於將她逼到退無可退、逃無可逃的角落。而下,她終於要麵對他的逼問,做出選擇。

“你問吧。”

“你這一世,願不願跟我走。忘記那個負了你的男人,做我的女人,與我攜手這一世,踏平山河!生同衾、死同穴!”

蕭襲月被他眼中透露出的殺氣和執著所撼動。自他無需再在她麵前掩藏開始,她無時無刻不在他的淫威之下,深深撼動。這股氣勢她很熟悉,前世的平津王就是如此。

這個前世征戰南北、馳騁沙場的男人,多少女人心中的蓋世英雄,竟然對她這個曾經嫁過人的庶女,如此執著,如此情深。她如何也想不明白。

“比我蕭襲月美的女子幾多,比我有權有勢、背景好的女子更是無數,你,為何偏偏選了我?曾經,我對你那般冷漠疏離,並沒有為你做過什麼,你當恨我,可是為何偏偏選了我?”

秦譽淡淡的苦笑,似有自嘲。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

“沒有為何,或許……隻是一不小心。”一不小心的某個瞬間,意外的對她心動了。不經意間,便是一輩子的時間過去。“回答我,你願,還是不願。若不願,我便送你去南齊。車馬盤纏我已經為你備好,今夜你便可南下逃出北齊,然後改名換姓、重新生活。若有困難,便去‘田記錢莊’,那是我在北齊的勢力,可保你一生衣食無憂。”

他竟已經為她謀好了退路。

“那你呢?”蕭襲月問秦譽。馬車過林,光線昏暗了些,恰好掩蓋住她幾欲脫離眼眶的淚珠。

昏暗中,蕭襲月感受到身前男人身上流露出的寒意與殺氣猛然重了幾分,聽見他深沉卻堅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