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今日,總覺得跟換了個人兒似的。”
蕭襲月更不理會他,徑自坐回床上。
被震得一愣一愣的冬萱趕緊上前替蕭襲月把被子整理好,剛才蕭襲月替她擋住張媽媽打她的手,她心裏是感激的。
冬萱本不是伺候蕭襲月的丫鬟,名義上撥來“伺候“蕭襲月的丫鬟是初陽,早兩年就已經攀高枝兒勾搭上張媽媽的侄子了,也就是熙寧園裏的管賬的。平日裏在熙寧園,已經把自己當半個主子,哪裏還會來照顧蕭襲月,不折騰蕭襲月就算她心情好了。
冬萱自發來照顧蕭襲月,是因為蕭襲月曾經在她被張媽媽毒打扔在雪地裏時,偷偷把自己唯一的破棉被子塞給她裹了一夜。
周管事目光在蕭襲月露出的一段潔白脖頸上停留。生得這樣白嫩嫩的,也難怪張媽媽打她注意,外頭兒那些個員外富賈最喜歡她這種含苞待放的豆蔻姑娘……不過二十兩銀子就賣了真是可惜,要不是張老婆子壓著,他真想自己買。反正將軍府的人對這個庶女早就忘幹淨了,連府裏的不少下人都不知道還有這麼個小姐。
蕭襲月有著前世的記憶,當然知道周管事在想什麼,一拂秀發,朝周管事投去一道嬌嗔的目光。
“周管事怎地老盯著人家瞧?就不怕張媽媽動怒麼。”
周管事吃驚之餘,暗自高興,心想往常他每次出現在這院子裏,蕭襲月無不是如同驚弓之鳥,處處防備著他,就怕他對她做出什麼事來。這丫頭定是怕被賣去桐城窯子,終於開竅了。張媽媽那四十多歲的老婦哪裏是他的菜呀,皮膚鬆弛、腰粗臀癟,要不是為了熙寧園管事這位子安穩,他才不會伺候!
前世,周管事垂涎於她,常常騷擾,後來她被接回將軍府,這事又被有心人故意捅了出來,汙她清譽。雖然都是些流言蜚語,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但是道聽途說往往比事實更可怕!一傳十十傳百,越捏越荒唐,最後還有版本說她從小就是老男人的孌童!
以現在蕭襲月的心智不難明白,如果沒有大夫人授意、允許,將軍府裏誰敢說這些不堪入耳的醃臢話!與其坐等這些禍害來傷害她,不如主動出擊!畏首畏尾不願傷害任何人,到頭來死的就是自己!
蕭華嫣歎氣惋惜道:
“周管事年輕有為、一表人才,屈就於老婦之手著實可惜了。”說完,甜甜一笑,映得青澀稚嫩的少女臉龐分外純淨美麗。
不光周管事,冬萱也吃驚的很,卻不敢插話。
張媽媽對蕭襲月說的老爺要來接她的話半信半疑,但她心腸雖然歹毒,膽量卻不大。再說蕭襲月一向膽子小、規規矩矩的,按理說不會無憑無據說假話,萬一要真是蕭將軍要接蕭襲月回府裏,她又怠慢了,恐怕惹火燒身,萬一捅出她私自買賣丫鬟的罪,就不好了。
雖然大夫人對她這勾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蕭將軍和老夫人那裏肯定不會容她。
所以,張媽媽差了丫鬟香魚來給蕭襲月送了套繡蘭花兒的蟬紗裙子,給自己留條後路。張媽媽本來叫的丫鬟是香陽,畢竟她才是蕭襲月的丫鬟,可香陽那小賤蹄子現在根本不聽她使喚!
香陽攀上熙寧園子裏管錢的賬房張大,那還把蕭襲月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