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是敵人,是未曾見過幾麵卻已經將仇恨濃烈到不能化解的敵人。
“血珠了,你應該會將它保管得很好吧?”
他沉默了片刻問向了我,果然,血珠在他的心裏分量是極重的。
“自然,這是你煞費苦心才煉製而成,我又如何可以將它損壞了。”
“你讓血珠的在你手上的消息在城內傳得滿城風雨,不就是要見我嘛,如今我來了,那麼交出來吧!”
他倒是霸氣,可我拚什麼要這麼做?
我失笑:
“我隻是讓你知道血珠在我的手上,何時與你說了要將血珠給你,你莫不是自作多情了些。”
“自作多情也好,胡亂臆測也罷,今日這血珠我要定了。”
他已向我走來,每一步他在地上我耳邊便會響起一道沉悶之音,他的實力的確不俗。
“再進一步,死!”
聲音寒徹如冰,詩兒早已換了一副麵孔,渾身淩厲氣勢如刀,掩護著在她身後的我。
“瞎子,你雖瞎可本是不小,這樣站在一個女子後麵,好嗎?”
詩兒的實力不是道士可以相比的,道士很清楚,所以他想要激將法激怒我。
“住口,你膽敢再進一步,我便讓你暴屍於此!”
我的手準確地搭在了詩兒的肩膀,這動作早已熟練。
“詩兒,他說的對,何況這恩怨本就是我與她的私人恩怨。”
“先生,他的實力……”
“實力不能說明一切,先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詩兒不相信先生嗎?”
“這……”詩兒在猶豫。
我知道詩兒是願意相信我的,可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覺,我對上那道士的確可能是勝算不會太多。
她擔憂我的安全。
“詩兒,你知道先生的心裏本是有芥蒂的,若不是親手將這恩怨了解,我想先生的心遲早會因此而喪失本性的,你知道修煉一途,心性的重要性。”
詩兒自然清楚,甚至比我都清楚那其中的厲害。
“好……”詩兒終於妥協下來。
在路過我時,詩兒那弱不可聞的聲音卻又清晰響在我的耳邊:
“先生,待會若是有什麼不對,你便喚一聲,詩兒都在。”
“嗯……”
有時候的感動會來的很突兀,詩兒的話讓我心裏一暖,想說什麼到口卻隻有嗯。
無言,有時候恰恰最有言。
山崗的風開始有些急了,風中的濕意越來越重。
我知道,大雨快要來了。
“你多次與我為難,究竟為何?”
“上溪村,亂葬崗,你親手葬送了我愛的人。”
我承認了,蘇然曾是我愛的人,到這個時候我才敢對自己說,我愛過她。
或許,我也是個懦弱的人!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我的確該是仇深似海啊!”
“是的,仇深似海……”
還有什麼可要說的嗎?我想沒有了。
彼此都沉默,他肯來,定然是血珠在他的心裏分量頗重,新仇舊恨,我兩人今日便是得在這裏一一算清了。
“起風了,很大的風。”他突然道。
“是啊,好大的風……”
風已至,雷雨又還會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