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不願醒過來,遭遇這樣的禍事,無力麵對,還不如一覺睡死算了。
可是那“白羽,白羽”的叫喊聲一直不停,期間還夾雜著罵罵咧咧的粗口,並且聲音越來越近。緊接著腿上一陣疼痛,白羽醒了。
“讓你不起床,讓你睡懶覺,老子叫你叫的喉嚨都快禿嚕皮了,還在這兒挺屍睡大覺,你以為白養活你啊!起來上山砍柴去”說完又拿燒火棍朝白羽腿上抽了一下。
又一陣疼痛,白羽算是徹底醒了,這眼前情況突變,完全已經超出白羽的承受範圍了,幾個意思啊?紙糊的破木窗戶,破木門,破木床,眼前這個拿棍子打自己的老頭,等等,昨天晚上自己不是還睡在小旅店,可現在這地方明顯不是昨天自己睡得那個小旅館。
再看著自己的衣著,白羽算是有點明白過勁兒了——古裝,自己不會是很老套的穿越了吧。昨天的那個夢?願意用現世的一切來換,難道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難道換來的就是這在古代挨打的日子?
理清了思路,這副古人身軀裏的記憶開始往自己腦袋裏擁擠。
還是叫白羽,隻不過今年才十四歲,打自己的這個老頭是自己的養父,一個酗酒的養父。養母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這個養父自己管他叫阿叔爹,因為老頭不讓自己叫他爹,說是沒必要,都是過客,總要走的,可是自己叫他阿叔,總覺得輩分不太合適,於是就隻好阿叔爹阿叔爹的叫。
阿叔爹對自己一點都不好。
這不剛才閃神的時間裏,自己腿上又挨了重重幾下。
又是一棍子要下來,白羽躲了過去,她本來是要接住棍子,狠狠地給這個阿叔爹一個下馬威的,奈何才十四歲的身子,
怎麼打了這麼些年了還沒打夠?就算是你家的過客也沒比要下這麼重的黑手吧?再說了,這些年又不是白吃白喝,從稍微懂事就開始幹活,養母在的時候還好些,養母一走,這更變本加厲了。前一世讓高黎打,我忍了,這一世,我不會再忍了,想著這些話,白羽又躲過一棍子。
阿叔爹因力道著空,身體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於是更加惱羞成怒“長本事了,敢從我棍子下躲開了!你這是嫌打的不夠疼,還是想找死?!”
白羽幽幽說道:“我不會讓你再打我,我也不想死!要說死,我可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說完,陰鷙地眼神瞄著阿叔爹。
阿叔爹看著這個眼神,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這種眼神,不應該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該有的眼神,倒真像經曆過生死的人才能散發出來的,死過一次?阿叔爹真的恐懼了!
於是強裝鎮定,微顫著聲音說:“還不趕緊去砍柴!”
白羽收回眼神,很滿意阿叔爹的這種反應,想著估計以後自己不會再挨打了,才拿著斧頭找藻荇一起上山砍柴。
白羽和藻荇還是蠻能聊得來的,那是因為藻荇和自己的境遇差不多。藻荇是鄰居家的一個小姑娘,她經常挨打,倒不是因為她不是親生的,而是因為她是一個女孩,除了她之外,他們家還有一個寶貝弟弟,在古代,重男輕女的思想嚴重到這種地步一點兒都不奇怪。
兩個小姑娘拿了兩把大斧頭說著就上山上去了。
山路崎嶇,容易磕著絆著,山裏草木旺盛,草藥珍奇也多,白羽沒少在這山裏受過傷,也沒少接觸草藥,所以這山裏的草藥——不管是補藥還是毒藥,白羽沒有不知道的,加上自己前世學得藥理知識,這怎麼也能算得上小半個藥學專家吧!
想著,就聽藻荇說:“羽兒姐,今天我又挨打了!你看!”說著,白羽就看見淤青未消的胳膊上,又多了幾條新的疤痕,一看就知道是用軟柳抽的,軟柳枝抽人身上,疼卻不見血,衣服蓋著看不著,又不影響勞動,這一般是懲罰奴才才用的法,藻荇的父母對自己的親女兒可真夠狠的,阿叔爹雖然也打自己,可也沒打的這麼狠過!
“羽兒姐,我不想挨打!羽兒姐,咱們走吧,離開這兒,去一個不挨打的地方,好不好。”
白羽說:“荇兒,以後他們再打你,你就找我,我保護你,你看,老頭從今天就沒再打我,相信我,我也會不讓他們再打你的!”
“好吧!羽兒姐,我相信你!”
白羽心裏想,走是肯定要走的,隻是不是現在,現在我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到哪都隻有挨打的份,白羽可不認為,到了古代,人們就有多淳樸多善良,人吃人的社會現實到哪個時代都不會改變,弱肉強食才是生存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