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邊境染血,問子何歸?(1 / 2)

陰沉的天,血染的地,黃沙散漫,風聲蕭索。

邊城的角聲再度吹起,驚起一片啄食血肉的寒鴉。

敵人已經褪去,將士們在收斂同袍戰死的屍體,所以,這是亡者的安魂曲。

然而,十萬忠魂,百萬殘軀,又豈是這孤獨的曲聲能夠撫慰?!

但是吹角人依舊迎著落日固執的吹奏著,邊塞的風風幹了他眼角的淚,唯有額頭縛著的白帶在空中飛揚。

“他的整個團,就隻剩他一個人了…”有人看著那坐在城頭上的人歎息。

但是他的團還剩他一人,又怎知,今天又有多少團,多少師中,一人不剩?!

打掃戰場的將士們或沉默,或悲戚,或憤恨!

他們在血肉模糊中分辨出同袍的身軀,死前不能完整,但至少要讓他們不缺不少的魂歸故裏。

“他們三兄弟,終歸是一個人都沒有留下…”一個將士手握著三枚護身符終於忍不住痛哭流涕。

說好的要留下一個人回去侍奉老母親,說好的要留下一個人去保護家中的婦人,說好的要留下一個人,做三家孩子的父親,說好的……

不是說好了要留下一個人嗎?你們都走了,來時成群結伴,歸時,我一人將怎麼麵對那些千叮嚀萬囑咐的家人……

我的童年玩伴,我的少時兄弟,我的戰場同袍,你們都互相瞞著上了戰場,我走遍廢墟才集齊你們的所有,原來最痛苦的不是一起死去,而是不能一起死去。

“兄弟!走吧!讓他們,回家!”手上拿著炬火的將士拍了拍他的肩,卻對上一雙絕望的眼。

“子何歸兮,子何歸兮?子未歸!”

“子胡不歸兮,子胡不歸兮?子難歸!”

“將子何歸兮,將子何未歸?”

“歸來兮,子魂歸兮……”

有人在火焰燃起時悲歌,又喚起了所有將士的哀鳴。

歌聲響徹暮雲,但風卻刮得更緊。

手上的護身符已經染滿了鮮血,他將之小心的貼著心髒放好。

目光遙看著遠方,堅定又無悔。

“毋同歸,寧戰死!”

……

陳如青看著麵前的曾闐婁誌等人目光堅定的說道“我要去,你們誰也攔不住我!”

“世子已經決定了嗎?!”婁誌看著這個瞬間長大了的孩子,不知道是欣慰還是什麼。

“我意已決。”

“那就去吧,婁誌願生死相隨!”婁誌露出一抹苦笑,陳如青雖單純,但是在某些時候,又固執的讓人無奈,這一點,與主帥又何其相似!

“阿玲,拜托你了!”於是陳如青轉頭又看向了阮阿玲,露出一抹蒼白的笑。

“我欠你一命,正好還了罷!”阮阿玲一點都不喜歡他的這個笑,別扭的說道。

“舅舅的那個傳送陣需要元嬰催動,阿寶哥哥一個人催動陣法一次性不能傳送太多人,所以,跟隨你們的那些人隻能帶十人。”

阮阿玲走在前麵對婁誌曾闐說道,見他們點頭,便又說到,“舅舅的陣法藏在城主府的後院,我們得偷偷溜過去。”

……

夜國,夜都,白淼和林顯一起將林七姑道化後,留存的那支翠竹種在了夜國的皇陵之中。

梅、蘭、菊、竹等各種植被交相映錯,遙映生輝,仿佛都有了思想一般。

“母後,為什麼修士道化之後總會留下一個什麼呢?”林顯看著這些植株不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