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成親的這一天,她們自然是挑了讓我高興的話來說,於是收起了自己的思緒,和她們說說笑笑起來。
夫人的病一日一日拖著,為了在我出嫁這天勉強出來應酬場麵,灌了許多參湯,因而在迎親隊伍來到梁府的時候,她也精心裝扮得莊重優雅,由珠珊攙著,在正廳坐了,接受我的跪拜禮。倒是姨娘因為懷著孩子,不宜出現在這種場合,不能親眼看著我出嫁。
在府內繁雜的禮儀程序之後,喜娘喜滋滋地喊了一聲,“宣王妃起駕!”我就被人牽著上了喜轎,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很快橫穿了整個街道,街道兩旁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人,而迎親隊伍中的每個人臉上都帶了喜色,吹吹打打地向宣王府逶迤而去。
也不知耳邊的喜樂響了多久,才到了宣王府,樂手們更起勁地將樂器演奏得更響,在喜娘的提示下,小心翼翼地伸出腳,準備下轎,不想腳還沒探到地,就被一個箭步衝到我麵前的朱宣淩空抱起,“王爺。”聽得到身邊人傳出的嘖嘖聲,他這樣做明顯不合規矩,不覺更加嬌羞,“王爺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透過朦朧珠簾,可以看到今天的朱宣和我一樣,身著大紅喜袍,自從認識以來,還未見他穿過這麼鮮豔顏色的衣服,“我左等右等不見你來,在喜堂白白等著更叫我心焦,於是就叫皇兄他們等著,我先出來迎你一程。”
在他懷裏低了頭,“多謝王爺,王爺有心了。皇上和皇後娘娘也來了嗎?”
朱宣點頭,“對,我請他們來為咱們指婚的,皇兄和皇嫂有心,竟然願意駕臨宣王府。”
“他們畢竟是你的哥哥和嫂嫂,哪有不親的道理呢?那我們快過去吧,別讓皇上和皇後娘娘等急了。”
他戲謔地一笑,“我特意叫他們在你母家早些出發,現在離拜堂時間還早,你還未到府裏過,我先抱著你熟悉一下地理環境。”
“使不得,我近來身子發福了不少,老叫王爺抱著,可不是費力嗎?快放我下來。”
“沒事,我雖沒有帶兵出征過,但好歹也是練武之人,這點體力還是有的。”說罷不理會身後跟了許多捧著喜物和我娘家的陪嫁的下人們,自然也不必轉身跟他們知會一聲,朱宣隻叫他們跟我們保持著三四個人的距離跟著。
宣王府的院落自然要比一般的朝廷大官宅邸要更加寬敞,更加富麗堂皇,因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披紅掛彩,甚是好看。朱宣抱了我在院子裏轉悠著,我隻覺得這宣王府構造精巧,園林特色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比擬的。
“我們第一次散步的時候,你心不在焉,我隨手折了一枝海棠別在你的鬢角,發現紅花映襯之下的你特別好看,盡管那時候抿緊了嘴巴,但我卻十分惦念那株海棠,如果沒有它,我還不知該送你什麼東西,才能讓你看起來比上一秒更好一點,所以我就叫人在天黑以後將那株海棠偷了回來,瞧,它就在那,以後每次你帶著丫鬟們從這裏經過,一定要記得多看看它,它是我的福星。”
“王爺怎麼這麼小孩子氣?”我打趣他,他卻並不反駁,隻是繼續抱著我往前走。
“你還記得那年冬天嗎?我們一起去一個朋友家的梅花園賞梅嗎?那天你很開心,也是你第一次放心地將手交給我牽著,那天回來之後我就命人在這園中修了這一座小型的梅花園,朋友還特意移植了自己園子裏的梅樹送我,等到了大雪紛飛的時候,我就可以與你一起來這裏賞雪賞花,小酌一杯。”
“還有,錦秋能替你解決很多煩心事,讓她做事,你總是很放心,說是這樣說,但農莊的事情你不是一直惦記嗎?我就叫人開墾了這塊空地,等錦秋培育了新花種,就叫她也在咱們這園子裏種一些,一來可以為咱們府裏增色不少,二來這樣你就不必眼巴巴跑那麼遠去看了,在咱們府裏就可以看到,你不那麼忙,我自然也可以多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