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朱宣雖然才剛剛認識,可能世間所有柔弱的女子都會博得有權力或者金錢的男子的同情,現在的他對我也是一樣的。“你說的沒錯,隻是一個人療傷難免太艱辛了些,如果不嫌棄的話,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謝謝你,對我這樣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您大可不必這樣。”曾經不下數次地告誡自己要振作起來,但當夏姨娘重新出現在我的麵前,告訴我陳諾現在如何寵她,已經忘了我的時候,我還是被深深地傷到了。因而身邊的人,鼓勵著我,我卻難以一時釋懷。
他探身折下路邊的一枝海棠,不由分說地簪在我的鬢邊,“有什麼何必不必,還記得我被圍困的那會,無一人來關心我,現在碰到這樣的你,不想你經曆我那種痛苦,所以冒昧地走到了你的麵前,也算是舒解我當年的那種失落吧。”
不知是真如他所說隻是解一個心結,還是隻是強者麵對弱者的一種憐憫心,但看他看著我的時候,至少眼裏的光是友善的,“你對我,是惺惺相惜。”
鼻子突然一酸,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淪落到要和一個毫不相識的人說起相似的經曆。
一時兩人也無語,隻是默然相對,肩並肩走著。
回來之後,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第二天他就叫人送來了十二匹顏色素雅的布匹,又送了滿滿當當一盒子的首飾,“小姐,那宣爺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會突然送咱們這麼多東西?”
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解釋,“你沒聽蔣銘說是位大少爺嗎?估計是大財東,特來救濟咱們一下。”
錦秋自然不信我這種毫無邊際的解釋,於是撇撇嘴,叫人收了東西,自己又細心登記了,“錦秋,我看你身上的衣服穿著也有些時日了,就在這裏麵挑些你喜歡的顏色去做身衣服,穿得鮮豔些,我看這也高興些。”見我是真意要收下他送來的禮物,錦秋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高興地應了。
之前嫁進陳家的時候,梁府撥了郊外的十畝良田作為我的嫁妝,後來和梁府決裂,夫人自然也不忘收回所有的財物,因而自從姣顏堂開業以來,一直都是在以高價錢去花市買回富貴人家觀賞專用的花卉來做麵貼,我和錦秋早就意識到這樣耗費在成本上的銀兩過多,隻是苦於沒有辦法解決。
朱宣不知從哪裏打聽了這個讓我們頭疼的問題,於是當晚就找到我,“你這本就是小本生意,成本那麼高,能賺多少錢?我替你買了幾畝地,你改天帶錦秋去看看,要是時節合適,種上花苗,有些花的生長周期短,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有第一批鮮花了,這樣可以省很多銀子。”
“真的嗎?太好了,小姐,我們再也不用愁買花太貴了,自己種花自己用,總比一大早就跑去買要方便得很多。”
他點點頭,看向我,“那邊我已經派人過去翻地了,不出幾天就能收拾妥當,到時候我叫蔣銘帶了你過去瞧瞧,有什麼不合適的回來告訴我,我再找人去修整修整。”
錦秋喜得咧開嘴直笑,“小姐之前讓我買的那些書終於能派上用場了,我現在就翻翻去。”說著,一路小跑到她屋裏鑽進了書堆。
聽他已經安排妥當,心裏是又驚又喜,“為什麼要突然對我這麼關心?我沒有什麼可以回報你的,我現在什麼都沒有。”難以啟齒的,就連現在的這鋪子也不是我的。
看出我局促不安地坐著,他低頭抿了一口茶,“我什麼回報都不要,隻希望你能快樂起來。”
偷眼看去,朱宣其實長得很好看,最給人好感的莫過於那雙有神的雙眼,堅定而又溫暖,總讓人不自覺地想要信任他。輕笑著看他,“那我把你為姣顏堂做的貢獻記下來,等以後賺錢了,就還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