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樣說,她似是十分不安地站起來,“姐姐這樣讓妹妹怎麼擔當得起呢?這些東西實在是太貴重了,我承受不起啊!”但見我執意要賞給她,她隻是叫身後的燕兒的收了,臉上的表情依舊乖順但更多了一層心安理得。掩去眼裏的不愉快,隻是和玲姨娘談起了最近丞兒的讀書情況。
“侯爺今天早上還說起,這次回來發現丞兒懂事了許多,說話還知道引經用典,可見讀書很有成績,還說晚上要去親自陪丞兒讀書,玲姨娘你準備點侯爺喜歡的吃食,你們也好久沒見了。”玲姨娘驟然聽我轉了話題,又聽到陳諾這樣賞識丞兒,自然開心不已,連連點頭。
夏姨娘又對著玲姨娘誇讚了丞兒一番,“姐姐的風兒少爺也很乖巧可愛呢,養得很壯實,口齒伶俐,頗惹人喜愛。”她一口一個姐姐,實在令我心裏不舒服。
昨天礙著他們剛回來,眾人在場,不好當麵拂了她的麵子,不想她竟還天真地以為自己和我能平起平坐了,還不待我說話,細心的玲姨娘已覺察到我細微的變化,於是輕笑地看向夏姨娘,“夏妹妹你不顧家法,私奔去陪侯爺出征,夫人體恤你,不僅不懲罰你,還獎賞了你,你應該萬分高興才是,怎麼反倒越發不懂規矩起來?”
見夏姨娘疑惑地望向她,玲姨娘的笑更是淡淡的,“夏妹妹,咱們同為姨娘,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心裏很樂意。可是夫人是正室,而你我同為妾室,你怎麼可以直稱夫人為姐姐呢?妹妹這不是揣著明白當糊塗嗎?”說罷,用帕子按按鼻翼的香粉,“我這做姐姐的實在看不下去,好意提醒你一句,你不要放在心上,改過來就是了。”
聽她這樣說,夏姨娘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繼而見我並沒有出言維護她,又換上了昔日那種楚楚可憐的表情,心裏湧起一層油油的膩煩,隻是別過頭去撫著手邊的一枝百合,“對啊,夏姨娘和奴婢們都是從下人做起,自然最應該知道尊卑有別,既然跟隨侯爺回來,那也應該做回夏姨娘了,在夫人麵前,自然知道該怎麼做。”錦秋說話畢恭畢敬的,但話裏的責備之意,夏姨娘又怎麼可能不知?
隻好如驚弓之鳥站起來,“夫人,是我不懂事,還請夫人原諒。”我並不為之所動,隻是端起茶盞慢悠悠啜著香茶。
沉默的尷尬相對,“夏妹妹既然你已經知道錯了,就跪下磕三個頭吧,這樣才能彰顯你的誠意,哪有妾室站著道歉的呢?”其實我又何嚐不知,夏姨娘早已不是以前的明夏,她自以為陪伴陳諾比我還要時長,而陳諾沒有將她送回來,就是接受了她的無言陪伴,更何況兩人親密無間地在一起四年,她怎麼肯在我麵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