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司空雷剛帶領屬下和兒子司空宇打敗了西南程遠的軍隊,軍威大震。自此華宇三足鼎立:控製了西北和西南的司空雷的軍隊;控製南方的慕震霆的軍隊,以及控製東邊的聶永臻的軍隊。司空雷雄心勃勃,野心一發不可收拾,想要一統天下,消滅南邊和東邊的兩個軍隊。於是派自己的兒子司空宇代表自己,去探聽兩軍的虛實,必要時,聯合兩軍中的一個,於是司空宇分別去了聶軍的中心上海和南軍的中心雍熙。
雍熙是江南的一個古城,這裏鍾靈毓秀,山水秀美,而且離南宋的都城臨安不過百裏地。這裏從明清起,絲織業與販鹽業飛速發展,逐漸成為江南政治的核心。宣統二年,武漢戰爭打響,清政府滅亡,當年擔任兩廣總督的慕震霆抓住時機,與江南富可敵國的阮家結為姻親,趁著中國大亂的形勢招兵買馬,因為早年跟從父親參加過反對義和團和太平天國的戰爭,頗有些戰略經驗,於是很快在江南崛起。崛起後的慕震霆很快建立自己的根據地,成立南軍,並在大舅子阮東昱和一眾屬下同僚的支持下割據一方,成為江南小有勢力的割據政權,後又南征北戰,進一步擴大了自己的根據地,進而控製了整個江南地區,尤其在北軍統領司空雷打敗了西南程遠的軍隊後,慕震霆的南軍與西北靠起義迅速崛起的清末一個小將軍司空雷的北軍,還有同樣是官員起身的聶永臻的東軍呈現割據的局麵。
江南自古富庶,玲瓏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到處可見,其經濟重心、也是慕震霆的部隊駐紮之地雍熙更是繁華。
擁擠的滿是店鋪和商販、時而軍隊列陣而過的雍熙街上,一輛黑色雪弗蘭慢慢駛近,那車其實在富庶的雍熙一點兒也不起眼,但是識貨的人都知道,那是軍中高官專用車。隻見那車在擁擠的街道上小心地行駛著,仿佛生怕撞到路邊無辜的行人。
慕汝馨今天開學,已經讀中二的她今年十七歲了。她長得很好看:紮著一對辮子,臉龐精致、白皙,彎彎的眉毛下是一雙深得像無底的潭水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提——是一雙美麗的鳳眼,鼻子帶著江南女子最秀氣的精致,一雙櫻桃小嘴緊緊抿著,眉頭微皺,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從開了一絲口的車窗外望進去,下顎有著極其柔美的弧度,像遠山婀娜的身姿。她整個人清新淡雅,穿著藍色的雍熙女中的校服,底下是黑色的裙子。隻見她靜靜地坐在後排右首的座位上,沒有一點點花季少女應有的欣喜與雀躍。
今天是她的生日,但她並不開心,開學也不能讓她心情有所緩解。早晨哥哥偷偷在她包裏塞了一對鑽石耳環,是鑽石中的皇後,紅鑽,手工精製,蘭花圖案。她最喜歡蘭花,這對耳環肯定是哥哥定製的。可是身為父親的慕震霆並沒有絲毫表示,今天跟往常一樣,飯桌上,安安靜靜吃飯的一家三口,父親隻是自顧自地一邊吃一邊看著報紙,哥哥也靜靜地,看著父親臉色,一邊慢慢地用餐。偌大的飯桌上就三個人,而那飯桌整整可以容納十幾人用餐——多麼悲哀,她的父親,她很小的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是生她養她的父親,是害死母親的仇人,還是跟自己一年說不上幾句話,一說就是訓斥的陌生人?
雖然擁擠,但畢竟本身離學校不是很遠,汝馨很快到了學校附近,在離學校還有幾百米的地方,汝馨忽然晃過神來:“黃師傅,慢著,就在這裏停下來!”
“可是小姐,這裏並不安全,去年行刺李參謀的刺客就是在李參謀在督軍府門口的地方。少爺說最近時局不是很好,還是小心點為好。”黃師傅擔心她的安危。
“放心吧,沒事的,該注意的是父親,我不要緊的。”
“可是小姐……”黃師傅還要再說,汝馨已經提起包準備下車了,黃師傅隻好把車停在路邊。
一從車上下來,汝馨頓時感覺連空氣都清新了,壓抑,與父親有關的一切都讓她感到壓抑,尤其是每年生日,她都會整日想著母親——並不隻因為母親這日生了她,更重要的是,母親是在九年前的今日去世的。她很難過,更因為母親的死是父親一手造成的而痛心,母親,她在天堂還好嗎?她的眼睛禁不住濕了。她趕緊抬頭望著天空,努力不使淚水落下來——當她抬頭的時候,她就不會難過地流淚,因為母親在那裏看著她,她不想讓她傷心。
這樣想著,汝馨深呼吸了一口氣,提著包準備往前走,誰知道沒走幾步,就聽到“鈴鈴”的響聲,還沒等她回頭看清楚什麼情況,一輛自行車已經結結實實撞在了自己身上,一個慣性,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包也被扔出了老遠。
“哎呀!”她頓時覺得腿上火辣辣地疼,她眉頭一皺,還沒反應過來哪裏受傷了,眼前突然伸出一隻手:“同學,你沒事吧?”
聲音溫潤如水,仿佛帶著春天最明媚的一束陽光,讓她今日結冰的心似乎裂開了一個縫。
她順著他大大的手掌和白色的衣袖望過去,陡然看見一雙關切的眼睛,那眼睛,黑漆漆的,直能映見自己的狼狽,隻見那青年男子相貌英俊,棱角分明,膚色是那種小麥色的,泛著隱隱的蜜色,鼻子高挺,帶著柔和的弧度,像一座溫和的山,嘴唇豐碩——她忽然想起,這種嘴唇的人最重感情。這樣想著,似乎都忘記了剛才周身的痛意,又見那男子一直擔心地看著自己,臉通的紅了,忙動了動身準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