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說到底其實百裏屠蘇隻是比較在意蕭風華一口一個阿越罷了。
“風華兄也是癡情,尋覓多年亦不曾言悔。我遇到風華兄亦是多年之前的事了,隻是沒有刻意提起罷了。”說完便把視線放回不遠處的蕭風華和王大力身上。
百裏屠蘇看著自家師兄,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兩人,心裏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
不遠處,蕭風華擋在王大力的前麵,十分執著,“你的手昨天不是才受傷了嘛?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我拿了兩瓶活血化瘀的藥過來給你……”說著說著蕭風華在對方越皺越深的眉頭下逐漸沒了底氣,“我隻是不想你那麼辛苦……小夢……我……”
話沒說完,王大力把手上的木頭重重的往地上一砸,一張臉陰沉得不能再陰沉,“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夢!我也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麼小夢!我是個男人,你天天纏著我有什麼意思!”
蕭風華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把活血化瘀的藥拿了出來遞到他麵前,“還是擦藥吧,你天天這麼搬搬抬抬,要是留下後遺症可怎麼辦?”
王大力的耐心已經宣布告罄,他又不是鎮上嬌嬌弱弱的女人,不過是一點擦傷這貨至於擺出一副‘你不用藥手就會廢掉的模樣’麼?這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富家公子,每天就知道來纏著他,也不知道圖個什麼,還小夢、小夢的叫著,簡直讓人煩躁至極。
正僵持著,陵越上前拱手道,“這位一定是王兄弟了,在下陵越這是我師弟百裏屠蘇,是風華兄的朋友。”
王大力直起腰,揉了揉因為抗木材而酸軟的手腕,歎了歎氣,“你們是他朋友?那正好,快勸勸他,跟他說我不是他說的那個什麼小夢,怎麼看我都是一個大男人,被他這麼纏著算怎麼一回事?”
蕭風華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隻是盯著他的手腕以及手臂撞傷的地方。
王大力露出一副‘你看果然如此’的表情,陵越也是有些無可奈何,隻得開口說道,“風華兄,我看王兄弟身上的傷得用另一種藥,這並不是撞傷,而是被一種毒蟲所咬。”
蕭風華一雙無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緊張的拽著陵越的袖子問道,“那種毒蟲嚴重麼?難怪我看過了好些天淤血都沒退。那、那我去藥店買藥!”
總而言之,陵越用了一個直白的借口把蕭風華支開了。
“王兄弟,風華兄他從前一直是一個人住在山上,所以……唔……思維有些異於常人……他口中的小夢姑娘,是他曾經的情人……”
王大力聽了之後,皺了皺眉,“那個叫小夢的是他情人,找上我算哪門子的意思?”
陵越也覺得自己有些頭大,蕭風華的事他應該怎麼和王大力解釋也是一個問題,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來摻和這件事的?
“也許王兄弟可能不相信,但是據風華兄所言,你就是小夢姑娘的轉生,所以他才會一直纏著你。”這話說的連陵越都不自覺心虛起來。
“這簡直荒謬,既已是轉世,便是忘卻了前世,前世與今生根本就沒有關係。看起來你也是修仙道長,又為何不勸一下他?雖然他極力掩飾自己的身份,但……畢竟人妖有別……”
“王兄弟雖然在碼頭做著粗活,但是心如明鏡,是在下唐突了。”陵越這才正式打量起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男人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粗鄙,硬朗的五官,劍眉入鬢。言語間頗有見識與氣量,看起來並不像一個普通的碼頭工人。
也許是覺得自己話太多,王大力默默的扛起木頭,淡淡的說道,“你還是跟他說清楚吧,即便不說我是男的他也是男人,單是人與妖便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等蕭風華回來之後,看到王大力又自顧自的搬木板去了就失望的站在一旁當‘望夫石’。
“風華兄,你亦知道人理倫常,他一個大男人又怎麼會接受身為男子的你?”
蕭風華低著頭,“我知道他是男人,但是他也是小夢啊!我又不是喜歡男人,我隻是喜歡小夢,我隻要他一個人!”說完便屁顛屁顛的跑去找王大力了。
陵越站在旁邊,竟是沒辦法反駁他的話。
“師兄,”百裏屠蘇輕聲開口道,“道德倫常,當真如此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