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的閑王府裏,一開始的一無是處、甚至是厭惡的感覺,但是轉換一下思路,就會發現,這裏也有別的地方所沒有的好。
至少有一點,比起在京城裏,總是需要提心吊膽的擔心皇上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會想出什麼法子來對付閑王府裏的人,這裏可是貨真價實的天高皇帝遠。皇上就算又想出了什麼“好辦法”,一時半會之間也傳不到這裏。等到真的到了這裏的時候,“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又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曾經的戰場,現在也已經變成了一片草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裏曾經浸透過太多的鮮血,埋葬過無數的人命,這裏的草,總是長得特別好。住在這附近的大良國和利國兩個國家的老百姓們,對這裏多少都有一些忌諱,平日裏幾乎是不到這裏來的。但是架不住他們飼養的牛、羊、馬什麼的,可不知道什麼叫做忌諱,就是看到這裏的草最為茂盛,隻要一被放出來,它們自己也會跑到這裏來大快朵頤。
時間一長,老百姓們好像也顧不得什麼忌諱不忌諱的,也會刻意將自己家養的那些家畜們放養到這裏來。死去的人已經死去了,活著的人還活著,而且要活得更好。每一個人,都會選擇對自己最為有利的條件好環境。這個,大概就是人類的本能吧。
一眨眼,距離那一場最後的戰爭,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冬天已然徹底過去,春天早已降臨了。萬物複蘇,欣欣向榮,現在正是春耕播種的最好時機。眼前身處的這個邊境,雖然是比較荒涼和貧瘠的地方,但是老百姓們也一樣要播種糧食,等著這一年的收成。
處於養傷之中的軒轅逸塵和柳青煙,抱著他們的小寶寶,雖然整天都待在閑王府裏。不過對於外麵的春耕的情形,他們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沒有辦法,他們府裏新招募來的這些下人們,是邊境土生土上的老百姓家的兒女。他們一邊掙著閑王府的工錢,一邊隻要有空就還要回家去幫忙幹農活。
這個新的閑王府裏的氛圍比較輕鬆,軒轅逸塵和柳青煙也允許府裏的下人們在做完府裏事情以後就回家去忙活其他的事情,而且如果家裏的事情忙活不完,說要請假也是可以的。
軒轅逸塵是一個王爺,對於這些事是一概不知。柳青煙也差不多,現代的靈魂是孤兒出生,雖然吃過很多的苦,但是還真沒有下過田。而來自古代的柳青煙,好歹也是柳丞相的唯一的女兒,頂多就是書上背過幾句“鋤禾日當午”之類的詩句,真要她去理解和體會,以她的智商和經曆,還都是沒有辦法能夠理解的。這兩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王爺和王妃,在別人的講述之中,卻也對田裏的這些農活有了些興趣。
這一天,一個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的好天氣裏,一大早,軒轅逸塵和柳青煙便抱著小寶寶,出現在了閑王府的外麵,他們的身後,當然必不可少地跟著初一和十五以及小悅三個人,為了以防萬一,還特意帶了一個最能幹也最深得他們信任的奶娘。這一行人等,還特意喬裝打扮了一下。換下了在閑王府裏的富貴、奢華的衣裳,轉而穿上了當地的老百姓們最常穿的普通的衣裳,就是附近的成衣店裏買的,倒也合身,就是實在是太幹淨了,讓人一看就是新衣裳,這個邊境的城鎮裏,一次性出現這麼幾個穿新衣裳的人,可實在是不多。
新衣裳都還不是很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就好像一句俗話說的,“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而他們這一行人等,就算穿上了破衣爛衫也不像是乞丐。他們身上的這種與眾不同、富貴逼人的氣質,卻是不管穿什麼衣服都無法掩蓋的。更何況穿的還是嶄新的衣裳,想不讓人懷疑他們的身份都不可能啊!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軒轅逸塵的臉上依舊有那個標誌性的、萬年不變的銀白色的麵具,柳青煙的臉上,也同樣蒙著一張白色的麵紗。再加上他們懷抱之中的小寶寶,這樣的一群人走出去,想要不讓別人看一眼就猜透他們的身份,那都是不可能的!
軒轅逸塵和柳青煙也早就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一路走來,麵對路上經過的所有人或驚訝或興奮或膽怯的眼神的時候,他們自己卻是泰然處之,完全不把別人的反應放在眼裏,當一回事。跟在他們身後的初一和十五以及小悅,估計是早就習慣了他們的主子這樣的標新立異的舉動,也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而且在他們三個人的眼中,除了麵前的三個主子之外,其他的人本來就不在他們的關心和視線範圍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