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乍熱還涼,本來就是太陽多一分則嫌熱,少一分則覺得涼快的天氣。尤其是在剛剛刮過一場狂風、下過一場暴雨過後,天氣更是一下子變得涼快了不少,簡直就是覺得冷了。
不久之前的狂風大作,這個時候更是已經變成了清風陣陣,隨風吹來的,還有泥土被衝刷過後所特有的清新香味。不過已經沒有誰顧得上欣賞這樣的空氣,渾身濕透,再被風一吹,哪怕是這樣的清風,也隻覺得身上陣陣發冷,簡直要渾身打顫、直起雞皮疙瘩了。
雨越下越小,終於是停了。不過下不下都沒有關係,反正身上已經不能再濕了。
也因為此,大家更是拚盡全力地大聲吼叫著,用這種方式,好像能讓自己熱起來,也能逼迫著上位者盡快宣布最後的結果。不然誰都沒有這個耐心等下去了,一哄而散還是小事,就怕又累又冷又是著急的情況之下,還會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來。
裁判得到皇上的親自耳提麵命之後,一步三回頭,幾乎是用比蝸牛爬還慢的速度走下了看台,朝著賽台走去。架不住這中間的距離實在是太短了,裁判終究還是出現在了賽台之上。
一看到賽台上麵終於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雖然不是正常情況下的皇上,不過裁判也是這三天裏的老熟人了。賽場下麵的人都漸漸安靜了下來,直直地看著裁判。號線就這樣從他的臉上,也能看出最後的結果一樣。
裁判朝著賽台中央走去的時候,賽場裏麵變得越來越安靜了下來,就連被隔絕在柵門外麵的平民老百姓們聽到裏麵的聲音越來越小,知道最後的關鍵時刻終於要到來了,也跟著慢慢安靜了下來。等到裁判終於站在了賽場中央那個固定位置的時候,軍營內外,一片寂靜。風吹樹葉聲,雨打地麵聲,大家的議論聲,就好像有人在無聲的命令著一樣,一下子都消失於耳邊了。
眾目睽睽之下,盯著所有人最緊張和激動的期待,裁判頓時覺得陣陣心虛,隻覺得自己愧對所有人的期盼。但是他卻不能怯懦退縮,隻因為身後還有一個隨隨便便就能輕易將他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人。
裁判張了張嘴,卻半天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來。賽場下的人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又開始有說話的聲音傳了出來,不過小小的,還聽不清楚說的什麼,反正不會是寬慰裁判讓他別緊張之類的話就是了。
裁判始終張著一張嘴,別說發不出聲音來了,好像連幹脆閉上嘴都不會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聲,不用回頭也知道這個人是誰。其中蘊含著的不耐煩和警告的意味,可比賽場下這麼多人的眼神要來的效果有用和明顯得多。
“諸位!”裁判終於肯發出聲音來了,隻這兩個字,聲音不大,不過也足以讓軍營內外又變得寧靜無比。對於這個效果,裁判也不知該覺得滿意還是太誇張了。不過他隻能鼓勵著自己再接再厲地說道:“奉大良國皇上旨意,在此宣布,蒙國選手……”
還沒來得及說出這個選手的名字,隻是聽到蒙國這兩個字,賽場下頓時像丟進去了一顆炸彈一樣,立即沸騰了起來。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開始慶祝,叫著“利國”或者叫著這個年輕選手的名字。但是絕大多數的人卻是用比方才更大更激烈的聲音喊著“閑王妃”,簡直輕而易舉的,“閑王妃”的聲音就牢牢壓過了“利國”的呼喊。
隻不過一般的炸彈,受傷的是被炸彈襲擊的人。而這個炸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好像是興奮劑一樣,催化著被它襲擊到的人,轉而去攻擊丟出這個炸彈的人還有他身後的真正主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