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煙的手似有意似無意地打過來,軒轅逸塵不是沒有察覺,不過還是硬生生挨了這一下,雖然不痛不癢,他還是收回了手,另一隻手還揉了揉,好像很痛似的,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燦爛的笑容。柳青煙願意和自己這樣促膝長談,之後又能和自己這樣好像打情罵俏一樣的打打鬧鬧,至少說明她心中已經不再生自己的氣了。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就算柳青煙暫時還不願意和自己手牽手,他也知足了。
飯廳裏,美味佳肴早已準備好了。皇宮裏頭的繁文縟節最是又多又雜,從皇宮分支出來的王府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什麼“食不言寢不語”更是不用贅言。不過這些都是相對正統的皇室成員而言的,到了軒轅逸塵這裏,就全部可以拋到一邊去了。像初一在他麵前沒大沒小的時候多了去了,不過身為下人,他們自己也知道個分寸就是了。
而現在,軒轅逸塵一邊吃著飯,一邊還時不時看一看坐在旁邊的柳青煙。柳青煙好歹也是一名大家閨秀,如今又是王妃,可是她給軒轅逸塵的感覺,既不像是一名純粹的大家閨秀的模樣,各種禮節她或許都知道,但絕對沒有實施在自己的行動當中,否則她也就不會差點在昨晚的宴會場上發飆。而自己看到她不合禮節的舉動更是數不勝數。但若說柳青煙更像是一名江湖女兒的話,軒轅逸塵雖然見識得不多,但也絕對不是柳青煙這樣子的。
總而言之,此刻坐在軒轅逸塵麵前的柳青煙,就是一個充滿了矛盾的綜合體。但也正是因為柳青煙是如此的與眾不同而又充滿矛盾,才更讓軒轅逸塵對她充滿了好奇和想要更加了解她的心思。
“人雲亦雲的傳言果然不足信,體現在王妃的身上更是可見一斑。隻怕除了名字和柳丞相的獨生女兒這個身份,就沒有一句是真的了吧。”軒轅逸塵忽然有感而發,他或許還在慶幸,幸好這個傳言中的柳青煙是這樣的,否則的話,他就沒有這個天大的運氣認識到真正的柳青煙了。
“這一點,在王爺的身上,也是體現得非同尋常。”柳青煙心中苦笑一聲,隻怕除了這個名字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隻不過,真正的柳青煙已經不在了,而自己嗎,就算不是真的,也隻能是真的了!或許她也該慶幸,自己還擁有了真正的柳青煙的全部記憶。而她又遇到了同樣是被傳言所迷惑的軒轅逸塵,雖然一個主動製造這樣不利於自己的傳言,一個是被動,但是殊途同歸,所以這兩個人比起別人來也更容易理解對方。
“幸好,那隻是傳言,而我和你有這樣的緣分,能見識到真正的對方。”麵對著柳青煙,軒轅逸塵深邃的眼眸中總是含有一絲暖暖的笑意。
“王爺言重了。”軒轅逸塵永遠都不會知道坐在他麵前的真正的柳青煙是什麼樣子的,而柳青煙顯然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她會情不自禁地想起活在現代的那個柳青煙,那是一個她難以釋懷的悲劇。其實生活這個時空的柳青煙又何嚐不是一個悲劇。
或許是這兩個同名同姓同樣容貌的名叫柳青煙的女子都是如此的可憐又可悲,連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就讓這兩個可憐的人組合成了一個人,再活一次,就當是她們的第三世。而這一次,柳青煙絕對不允許自己再這麼悲慘,她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是柳青煙會跟軒轅逸塵合作的原因,但僅止於此,他們隻是搭檔。
“對王妃的了解越多,本王越加好奇,到底還有什麼是王妃不會的?”軒轅逸塵很識趣地換了一個話題,但主題是不會變的,總是圍繞著柳青煙轉的。
“這些就都得多虧了我……”柳青煙驀然停頓了一下,這樣的對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是再熟悉不過的稱呼,對於柳青煙而言卻著實都是最陌生的。不過她還是接著往下說:“我爹和我娘,大良國第一才子的名號不是白給的,我爹什麼都會,而和我娘又都致力於培養我成為他們的接班人。所以我各方各麵多少都會一些,也就不足為奇了。”
越說到後來,柳青煙發現“我爹”和“我娘”這兩個稱呼好像也越叫越順口了,就好像他們確實就是她的爹和娘一樣,隻是還沒有得到就已經失去了。
柳丞相確實什麼都教過,隻可惜原本的那個柳青煙確實資質有限,什麼都沒學會。好在,那些記憶跟著柳青煙的身體一起,都屬於了柳青煙這個新來的靈魂,也總算沒有辜負了柳丞相夫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