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也不要著急,李家這座大山不是那麼容易掀翻的,我與朝中幾位大人打過了招呼,這幾日便陸陸續續有些言官會給聖上遞折子的。你隻叫王爺放寬心查李家便是,若有難處來找我或是劉閣老都是一樣。”
潮安站了起來拱手說道
“好,我這就回去稟報王爺。”
顏令殊抬手看著他道
“替我多謝王爺,這段時間要辛苦他了,我欠下的這份人情一定會還,他日王爺若有什麼難處盡管來找我。”
潮安聽到這卻笑著撓撓頭說道
“嗨!您隻要是照顧好了裴翎這小姑奶奶,王爺哪裏什麼話都好說。那……少閣老我便先走了。”
說罷行了禮,顏令殊笑著看著潮安卻對晚生說道
“晚生出去送送。”
“是。”
晚生應承完,才請潮安說道
“請!”
“多謝。”
顏令殊看著他出了門,緩緩收斂了笑容便繼續拿起放在一旁的書。
晚生送完潮安回來,看見顏令殊仍舊靠在床上看書,便問道
“五爺,燕王派人對您……怕不是動了殺心吧?”
“自然不是,本來也沒想殺我。隻是想讓我給他撈李家罷了!他既然那麼拐彎抹角的來,我就索性當做不知道得了,他若是正大光明的來事情反倒不好辦,我根本沒辦法拒絕他。可他既然不想現身管這事,你我何不樂得裝糊塗呢?更何況這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我又已然閉門謝客了,正好甩了這包袱。”
晚生趴在桌上剝著桔子問道
“那……恭王爺說的浪潮一事,您怎麼看?那事情可是關係著溫家六小姐的命啊!”
顏令殊聽到這眼睛從書上挪了開來,抬頭望著晚生說道
“我倒是沒想到燕王的手都伸到溫府裏去了,現在回想起來那斷腸花草本就是瓦剌的物件兒,你我上次在姑蘇見到的那個芙喬姑娘,她便是個瓦剌人,瓦剌一族派係眾多內部便不和睦,燕王既然能搭上瓦剌這條線想必定然是與其中一派達成了聯盟關係。現在看來燕王若是不除,怕不止內亂還有外患。”
晚生皺著眉頭分了一半桔子給顏令殊遞了過去,方才說道
“燕王這又是對劉閣老下手,又是對六小姐下手,他這……到底為了什麼?”
顏令殊冷哼了一聲淡淡答道
“還能為了什麼?他這是開始為爭奪皇位清道了,若不是我們早就知道他的謀反之心,有所防範。隻怕現在朝中已經亂成了一團,若一切真是那樣的如他所願,現在的我們根本沒得選。我們失了先手便隻能選他、幫他,不然我顏家便要步老師的後塵。”
晚生嘴裏吃著桔子含糊不清的問道:“後塵?劉閣老?什麼後塵?”
顏令殊輕輕撕開一瓣桔子,緩緩塞入嘴裏,冰涼酸甜的桔汁讓他頭腦清醒不少,他看向晚生淡淡說道
“死。”
晚生聽到這不禁長大了嘴巴看著顏令殊,問道
“不會吧?劉閣老與公主的事情有那麼嚴重嗎?”
顏令殊低著頭看著這桔子淡淡說道
“那日若不是我與莞莞在場,兩人氣急之下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兒。一則公主當時是剛剛生產完,二則老師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從來不會低頭管對方是什麼公主還是什麼皇親國戚。到時候鬧得滿城風雨的,受損的隻會是老師,公主到底是聖上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隻要老師失了公主的心,聖上必定也會對老師有所偏頗。長此以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真是如此,輕則罷官回鄉,重則便是身首異處了。這便是前車之鑒,如有這樣的前車,我還有的選嗎?真要到那時我便是燕王最大的助力,他想我幫他,而我也沒辦法拒絕了。”
晚生聽顏令殊說了這麼多不禁拍了拍胸口,道了一聲
“好險,好險。”
顏令殊吃著桔子卻說道
“有些事情就是一念之差,做起來便是天差地別了。”
晚生聽到這卻心裏更是疑惑了,他看著顏令殊問道
“可如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啊!劉閣老沒能倒台,李家又要沒了,這樁樁件件與您都脫不了關係啊!他還會相信您嗎?”
顏令殊輕聲笑答
“當然不會了。”
“那……那到時候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