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令殊同晚生在門口說著話,正下雪的天氣晚生穿的少直嗬氣,顏令殊看著他搓著手便道
“有那麼冷嘛?”
“哪能跟您比,五爺您現在是妒火中燒,熱,熱的很!”
顏令殊倒也不生氣,他看了眼門外的細雪道
“你倒是什麼都知道啊?”
說完才回頭看了一眼,晚生被他那一眼看的心裏直發毛,隻覺得身上冷的厲害,開口便問道
“咱們走吧?”
顏令殊也不出聲,等了有一會兒才見著溫良攸慢吞吞的走了出來,溫良攸換了身衣服正從小廝手上接過傘道
“非同啊!久等了久等了。”
說罷便主動給他撐了傘引著他往前走,晚生拿起身旁的紙傘心裏還念叨著這位爺也是個蔫壞的主兒,別看麵上受了顏令殊的威脅,私下倒好讓顏令殊等他換衣服,一換就換了一刻鍾。別的不說,換就算了,等就算了,還把屋裏的炭火給滅了,噴了一股子不知什麼味兒的水說是打蟲,三九天裏哪來的什麼蟲,活活讓兩人在門口等了一刻鍾。
顏令殊嘴唇凍得有些發紫,看了眼溫良攸才道
“不急不急,你要是再換個一刻鍾,我正好讓晚生去請你二叔來,看看你這大晌午兒的換什麼衣服換這麼久?”
溫良攸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此番也算是讓他吃了好一番虧,過幾句嘴癮實在也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了。
顏令殊隨著溫良攸進了堂屋身上才有了點暖和勁兒,堂屋裏隻有一人,坐在堂上手裏端著盞茶碗兒,身上穿著件黑花墨綠圓領緞袍,腰間束著藍色綿絛帶。顏令殊一看心裏也是知個兩三分了,單從穿著來看便知道是個懂禮數的,雖說溫家與他是表親,但仍舊是一套舉人官衣相見,足見一份細膩之心。
段世錦等了有一會兒了,見了溫良攸來了忙站了起來,作揖行禮
“良攸表哥。”
溫良攸看著他倒是有些驚訝,笑了笑才道
“多年未見你是真不一樣了,長得比我都高了,也白些了啊!”
段世錦笑著道
“待在家中死讀書罷了,曬不著也就白了。”
顏令殊走近了細看看確實如溫良攸所說長了一副好皮囊,人雖清瘦的很,但一張臉卻是麵如冠玉,清秀出塵,若說長得有些女氣亦不為過了,隻是聲音卻渾厚的很,段世錦的官話說的不怎麼好,帶些廬州府的鄉音,可卻讓人聽了舒服,一見一聽便知道是個地道的江南書生。
段世錦看向溫良攸身後之人眼神略有些迷茫,溫良攸見著他的眼色才道
“這位是顏令殊,顏非同。內閣裏的閣老,你們生員心中的聖賢。”
段世錦見了他,立馬掀了衣服跪了下去,聲音很是渾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