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令殊你莫要欺人太甚。”

顏令殊一聽倒是笑了道:“怎麼,如今少理就說我以長欺少,以大欺小。是啊!我忘了謝世子一貫就是這樣的人,當日在溫家,尚不明白事實真相也說段家以大欺小的吧?是不是在世子眼中,凡是長者、高者、權重者就應該犯錯,就應該為不守禮法之人負責,如若不然就是欺人太甚?是不是在世子眼中,瓦剌攻我大齊,我大齊就不該回攻於它?隻因我大齊地大物博、盛世清明,國力遠勝於瓦剌,是不是就該將這綿延萬裏的大好江山拱手讓人?”

“我何時有這樣的意思,少閣老詭辯的功夫倒實在讓後生佩服。意清向來溫婉淑嫻從來都盡做姐姐的本分,對溫莞清多次容忍,上次也是救人心切衝撞了閣老,可閣老卻對溫莞清多方袒護,閣老敢說你二人沒有私情?倘若有私情那意清也不算說錯。”

顏令殊微微一笑剛想回話卻看溫莞清扶著溫老夫人拐了過來,後麵還跟著溫平昭等人,不禁微微搖頭,心想今日還真是熱鬧啊!

“謝世子比誰都清楚莞清的心上人是誰,你對她不理不睬也罷!你中意四小姐也罷!可我奉勸世子切莫隨波逐流,人雲亦雲。我們讀書人讀百家之書,百家之書尚各不相融、各有己意,你憑什麼以一傳聞斷人?謝世子也不妨好好想想你這傳聞從何處聽來,我識溫莞清已有一十六年,你尚識她幾年?你憑什麼就覺得是溫莞清欺負了四小姐?你憑什麼就覺得溫莞清是溫家最寵著的,最護著的?你憑什麼就覺得四小姐盡了做姐姐的本分?不過傳言所聞罷了。”

“那閣老覺得倒是我偏聽偏信了,我受了溫莞清多少叨擾,閣老怕是不清楚吧!閣老非此中之人又何以斷傳聞不可信的?”

顏令殊一手背在身後看著他道

“因為你識人隻識麵而不識心,聽話隻聽言而不聽意。”

顏令殊說完行了禮道:“今日我將話擺在這,世子盡管查,若我有半分徇私枉法,我自向聖上請罪。可世子若是查不出,擾亂文淵閣票擬、誣陷閣老、不尊聖意的罪責也怕是跑不掉了。隻怕到時燕王也幫不了你,謝世子。”

謝修齊回了禮道:“自然,我一定會好好查。往日閣老於我好似這天邊月一般神聖的很,今日一談實在失望。我輩讀書人的誌向,向來都是以閣老為楷模,可如今得見閣老也有為情所困,為人所累的時候。”

顏令殊微微一笑道:“我本就是個人,連中三元也不過是運氣好了些。所謂的那些虛名說的好聽罷了,其實也無非是給讀書人樹個典型,望讀書人能更加發奮以報家國。至於為人所累那是世子想多了,得之我幸也何來所累?隻望世子與四小姐百年好合,莫要後悔。”

說完顏令殊微微點頭,看著謝修齊又道

“謝世子,謝!世子。”

說罷顏令殊便向後走去,隻留下謝修齊楞在原地。謝修齊實在愈加看不懂這個顏令殊,他那樣滿腹經綸一人怎麼會為了溫莞清糊塗至此,以前還常叮嚀自己不要與女子相爭,原以為是提攜自己現在想來也是為溫莞清吧!

顏令殊倒是毫不在乎,他這一生經曆了大起大落,對名聲一事本就看的很開,當年父親身陷囹圄,名聲再大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