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莞清在禪房躺了一中午,一條條的將線索理順。下午出來散步的時候坐在回廊上又發起了呆,此刻心情簡直糟糕到了極點,如今說給誰聽誰也不會相信這樣的荒唐事,可就算引起些許關注那都是件不簡單的事情。莞清坐了一會兒上看見大哥與顏令殊走了過來,隻能借這寶寺試上一試了。
溫莞清喪著個臉走了過去,看到她大哥便更加傷心的喊
“大哥。”
溫良攸看著這自小不親近又混不吝的妹妹,卻也很是心軟,問道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莞清看著大哥眼淚汪汪的樣子,緩緩說道
“我今日抽了一簽,說是大凶,原先我也是不在意的,可後來越想越不對勁。”
“怎麼了?”
“師傅說此月我命中本有一劫,雖然逃了過去但劫數仍在,說是必由以母家本姓之人來替我受過。”
溫良攸聽了這話倒是想笑,可看她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又不忍心說她,本想勸解她幾句,哪知道一旁的顏令殊開了口,語氣十分平靜
“那如何又越想越不對勁呢?”
莞清拎起袖子在眼睛旁擦了擦,梨花帶雨的望著他道
“少閣老也知道,我月初落了水差點沒了命。這就中了前半句話,哪知道今日中午我午休時夢見,夢見……”
溫良攸一聽這話倒是有些著急的問道
莞清哭的更加厲害些,說
“夢見,舅舅身上全是血,抓著我說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了他。”
說罷就撲進了溫良攸的懷中,溫良攸第一次抱著自己這親妹妹竟不知該怎麼好。良攸與莞清原本就差了十歲,又因為生莞清溫良攸才沒了娘,自然不免有些怨念。加上良攸又是個不善言辭的,莞清養在祖母跟前和他也不常見,等他大些考上功名後又是外放做官,連見都少見。今日這般,溫良攸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好。
一旁的顏令殊背著手,皺了皺眉頭,半晌等她哭的淺了些才問道
“你舅舅是做什麼的?”
莞清一聽哭的更凶,這話自然是不能由她來說未免太過刻意,借溫良攸的口老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溫良攸看莞清哭的如此凶,忙拍了拍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又轉過頭看著顏令殊說道
“家母一族段氏是江南世代的鹽政,舅舅段承也是做這些的,我這個舅舅老實本分的很,膽子又小,該不會招惹上不該招惹的人啊!怎麼了?”
顏令殊聽了這話,眉頭皺的更緊了,顏令殊看了看哭的還沒停的溫莞清問道
“你是聽哪個師傅解得簽?左不過是個簽,別太過在意了。”
溫莞清一聽這話便知道顏令殊是動了疑心了,看來這事必有蹊蹺,溫莞清自然不是原先的溫莞清了,哪會像以前一般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
莞清就一個勁兒的哭,一邊哭還一邊抱著溫良攸喊
“哥,我怕……我怕……”
顏令殊看著溫良攸這副不知該怎麼辦的樣子,倒是有些想笑,可看了看他懷裏那哭成淚人的溫莞清又笑不出來了。
溫良攸看著顏令殊這陰晴不定的臉,這好一個勁兒的安慰溫莞清,兩個大男人就這麼看著溫莞清在這哭了好一會。溫莞清哭的眼睛都疼了,才收住了眼淚,這下倒好,把原先的委屈全都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