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現在是五月份,氣候宜人不至於烈日炎炎炙烤,微風吹過考生們的身體還非常舒服。但是五月份最難捱的卻是萬物複蘇中的小蟲子,一個個極為活躍起來,見到一群人呆立不動紛紛上來叮咬。曹躍下令不需學員亂動,違者立即趕出去,一些人忍受了一個時辰之後再也忍不住了,無奈隻能選擇退出。
曹躍將考生們暴曬一天之後,晚間要求考生邁著整齊的步伐,沿著他指定的道路前進。黑咕隆咚的夜裏,很快眼前出現了一個懸崖,大概二十多米高,曹躍和施耐德絲毫沒有讓考生們停下來的打算。帶路的是冉東,他早知道懸崖,在曹躍沒有喊停的情況下直接從懸崖上墜了下去,甚至誇張地慘叫一聲,表演十分拙劣。
可就是這麼拙劣的表演,卻嚇得身後的所有考生都呆若木雞,跳崖?全軍跳崖?眾考生麵麵相覷不知所措,難道聽軍令,便是明知赴死也要前行嗎?
盡管天色幽暗,可考生們不是傻子,豈能傻乎乎地跳下懸崖,紛紛停了下來憤怒地望著施耐德和曹躍,大聲叫喊道:“難道你們要謀殺了我們?”
曹躍冷笑道:“長官沒有命令你們停止前進?為什麼停下來?”
“不停下來,我們就都死了。”有考生叫道,“我們是來陝西武備學堂考學員的,而不是來送死的。”
曹躍嘲諷道:“所以,在發生戰爭的時候,你們才不管什麼需不需要為國家和民族獻身,隻要自己不死,長官的命令可以完全不聽是嗎?”
“當然不是!”一個學員大聲喊道,“可我們不能白白送死,我們又不是牲口。”
曹躍冷冷地說道:“就憑你這句話,我就能夠認定你來從軍的目的不純,你隻是來為了升官發財做軍官的。你這樣的軍官,我不收,陝西不需要,新軍也不需要,華夏民族也不需要。”
這年輕人立即說道:“將軍,你這麼說我就不服了,憑啥我做武備學堂學員就是為了升官發財,而你就不是,你不是為了升官發財為啥要當兵?”
曹躍道:“我當兵做軍官,為的是民族,為了是不讓這個民族再一次遭受鴉片戰爭,遭受中法之戰的不敗而敗,遭受甲午戰爭的屈辱。國家需要我死,吾必慷慨赴死。”
“將軍,您真以為您能以一己之力實現理想?”那學員問道。
曹躍笑道:“我不是以一己之力,我是在尋找誌同道合的戰友和兄弟,跟我一起背負起民族崛起的重任。但很可惜,你們連自己的生命都舍不得付出,還談什麼為民族崛起?”
那年輕人道:“將軍,您要是認為我們從懸崖上跳下去,就能民族崛起,我現在就跳下去。命算什麼,為國家我也能死,陝西不隻有你一個軍人。”
“行啊小子,有膽子,你跳吧。”曹躍抱著膀冷冷地說道,“你要是不敢,盡早給我滾蛋,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一道必死命令下達,你們就要義無反顧地衝下去,即便讓你跳下萬丈懸崖都要毫不猶豫,因為從今天開始你們不是民,你們是兵,是隻聽長官命令的兵。你們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猶豫,你們是國家的殺人機器,你們是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殺人是你們的職業,服從軍令是你們的天職,所以服從我的命令,士兵們,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