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曹躍的勇營進城之後,一不騷擾百姓,二不騷擾大戶,但手裏的刀子時時刻刻握得緊緊的,那殺人的刀可是見血封喉啊。曹二郎殺人如麻,曹二郎的兵也是殺人如麻,在陝中早就有寧死不碰曹二郎的說法。
刺客沒有抓到,倒是西安城的一些地痞無賴被勇營士兵給抓了幾十個,拉到菜市口全都給砍了頭,包括當日逼死錢串子的龍老六。李三人親自行刑,將龍老六的腦袋扔進了灞河之中,祭奠迄今沒找到屍體的錢串子兄弟。
百姓們戰戰兢兢地過了一周,練軍勇營撤回了鹹陽城,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年底將至,朝廷發來了文函,著令陝西巡撫魏光燾就任新疆巡撫,西安府巡撫衙門總捕頭商一虎因保護朝廷重臣不利被免職,陝西綠營童字營把總童林生因及時平息西安城刺殺新軍統領一事,被朝廷“委以重任”前往天津武備學堂進修,童字營與巡防營合並,另由朝廷委派成俊將軍擔任巡防營管帶。
公文宣讀完畢之後,甘陝政局一目了然,陶模大獲全勝,魏黨雖然沒有灰飛煙滅,但隨著魏黨黨首魏光燾被貶到了新疆,魏黨大勢已去,紛紛改換門庭投靠陶模了。而陶模總算是徹底在
甘陝坐穩了位置,也徹底倒向了慈禧太後的守舊派陣營之中。
陶模的位子穩了,曹躍的位子就更穩了。
在合並巡防營和綠營的時候,曹躍將提拔了一些跟自己從潼關或者陝北一起闖出來的小兄弟,尤其讓一個叫做王文正的手下強塞了進巡防營做著巡檢官的職務,負責在巡防營之中的檢查不法之徒。這巡防營的收入非常低,兵士們想要賺點錢揮霍必然要走歪路子,王文正來到恰好卡主了巡防營的腰眼,再加上曹躍背後坐鎮,整個巡防營想要好好過個年都得看曹躍的臉色行事。
魏光燾灰溜溜地從陝西被趕到了新疆,離去的時候那一天下著茫茫大雪,居然沒有人來送,不禁黯然神傷。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基業,毀於一旦啊,他自信滿滿地以為能將陶模排擠走,卻不想陶模沒有走,自己卻被貶走了。
遠遠地看到兩人騎馬而來,魏光燾略有欣慰,看來起碼還是有人有良心的,待那人走進了,卻發現是曹躍帶著親兵李三人。
“魏大人,下關特來送行。”曹躍下馬說道,李三人拿過來一壺酒兩個杯子,倒滿了之後敬了過來。
魏光燾心中一陣害怕,說道:“你是要斬草除根?”
“魏大人,您想的未免太多。”曹躍笑道,“我可不敢誅殺朝廷二品大員,下官隻是單純的送別大人。”
魏光燾飲了酒,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曹躍笑道:“大人,此去新疆,祝大人一路順風,也希望大人以後記住,萬萬不能和總督大人作對了。”
“哼哼。”魏光燾未知可否。
曹躍冷笑道:“若是大人不聽,怕是西北的刀客強盜劫了大人,失了性命。”
“你……”
曹躍拱拱手,轉身上馬,臨走之前說道:“大人,您還是仔細想好了再給陶總督答案吧,人不能在一個坑裏跌倒兩次。您擁有整個陝西官場都鬥不過陶大人,如今去了新疆人生地不熟,豈能鬥得過?”
人走遠了,話音仍在,魏光燾歎了口氣,自始至終都沒想明白自己是如何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