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麼?”白麵無須的中年人漫不經心地問道。
“真的!”白衣青年堅定地答道。
“放得下顏若雲?”
“放不下又如何?”白衣青年像是反問,又像是在問自己。
“既然你真的想明白了,那就開始吧!”白麵無須的中年人道。
顧奇珍與藍嵐一起坐在寬敞的馬車中趕路。
這是明月教最好的馬車,沒有之一。
這輛原本屬於龍興宇、現下屬於藍嵐的馬車比顧奇珍以前見過的任何一輛都要奢華、舒適。車裏不僅有臥榻、餐桌,甚至還有茶幾和書案。
藍嵐服了明月教修士專門配置的藥丸之後,不再昏迷,但臉色很差,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幾乎沒有一點兒血色。雖然能強打精神跟中原少年修士說話,卻每次都說不了幾句便望著車頂發呆,想來對元宵節那天的襲殺和龍興宇的死難以釋懷。
中原少年修士對此很擔心,卻又束手無策,隻好強顏歡笑,說些有的沒的,好讓明月教少女開心一些。
明月教少女雖然心情很差,可對自己心儀的人,怎麼也討厭不起來。在中原少年修士博聞強記積累的逸聞趣事之下,少女的懨懨到幾日後便淡了不少,而眉梢的喜悅漸漸多了起來。
雖說也是相識了幾年、相處了數月,細想下來,除了少年初到明月教那次,兩人還真沒在一起好好說過幾次話。
年輕的朋友在一起,很快便聊得很投機。
不過,在少年心中,少女更多的還是救命恩人和垂危的病人,聊起來,免不了有些小心翼翼或者說放不開,擔憂的神情更是怎麼都掩飾不了。
“不用太過擔心我,更不用覺得因為我救了你而有所歉疚。”冰雪般聰明的少女看透了少年的心思,柔聲道:“你原本就是為了救我爹才去擋二姥爺那一掌。我這就不算是救你,該算是救我爹。”
“可你爹也是為了救我,才顧不上應對龍長老那一掌的。”
“你是明月教的客人,我爹當然要救你了。再說了,那些血雷珠如果真的爆開,受到傷害的也不是你一個人呀。”
“可血雷珠也是衝著我來的啊。”
少女無論是話語,還是聲音,聽起來都令人感到很悅耳、很舒服,可怎麼也說服不了倔強的少年。
最終,少女莞爾一笑,道:“璿天宗的年輕弟子都說你倔,我原來還不覺得。如今,我可是服了。”
倔強的少年訕訕一笑,沒有說話。
“我剛生下來,母親就去世了。我自小就覺得自己很苦,雖然有父親和大哥,可沒有母親哄著、慣著,總覺得沒有別的孩子開心。直到三年前,在璿天宗看到一個倔強的宗門廢柴,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苦。修為一直不能突破就已經難以忍受了,那些人居然還欺負你。幸好,有林烈他們幫你。”少女歎息道。
“現下,你拿到了宗主信物。隻要回到將宗主信物交給那位老人家,相信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了。”少女淡淡地道:“若是我的傷沒法治好,爹和大哥你們不要太難過。能和娘在一起,應該也很好。”
聽著少女的話,少年鼻子一酸,趕緊將臉轉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