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追隨?”白毓明沉默了數息之後,癲狂地大笑了起來:“誰會追隨一個雜種,一個父親是魔宗修士、母親是海外人的雜種!”
笑了一會兒,他又將怨氣撒到了未婚妻身上,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是不是後悔當初選擇了我?是不是覺得應該選擇他?”
手臂指著西方,說的明顯是背影已經消失在遠方的顧奇珍。
“啪”的一聲脆響,一向溫婉的顏若雲抽了未婚夫一記耳光。
“原以為你是個男子漢,卻想不到竟是這般窩囊,連一點兒挫折都經受不了。”被譽為“璿天之花”的青年女修士嗤笑道:“顧奇珍雖然不是當領袖的料,這一點卻比你強太多了。就算是被冤枉為魔宗細作,亡命天涯,也沒像你這樣窩囊得隻會衝自己人發脾氣。”
白毓明捂著臉冷笑道:“就知道你看上了那個家夥。想來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不錯,我本來是要選他的。隻是那是他被冤枉為魔宗細作,我瞻前顧後,不敢堅持自己的主張,才聽從父母之命,選了你。”說到這裏,顏若雲的黯然之意逐漸消散,一種堅定之意在美麗的臉上彌漫開來,道:“不過,既然作出了選擇,我就不後悔。我會一直等著你,知道你振作起來。”
說完這些,飄然離去。
這邊廂隻剩下白毓明一人孤零零坐在夕陽餘暉裏的時候,出塵城附近那座小鎮外小溪邊上,天南的大修士幾位客氣地跟閣老秀道了珍重之後,便攜兩個不聽話的宗門年輕修士與聖光寺的老僧一起離去。這場名為雅聚、實為牽製的的品茗也便結束了。
“老禿驢和老驢樁都走了,那個家夥不會出了什麼事兒吧?”林烈第一個嚷道。
簡俊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與林烈並無二致。
閣老秀左手幾個指頭伸伸曲曲了片刻,含笑道:“雖然不能說無恙,但數日後當平安抵達明月教。”
得知了那個家夥的訊息之後,明月教的兩個年輕女修士自然是要西行——不管是回家,還是去幫助那個家夥,都隻有這一個方向。
多寶堂的趙四恰恰相反,說的是去幫助那個家夥,恐怕醉翁之意還是想多陪陪段櫻染。
璿天宗的兩個不聽話年輕修士更是二話不說,直接向西,去追尋那個宗門棄徒去了。
待眾人都走了,碧潮閣的青年弟子便開始向青年閣老提出了疑問:“既然他的天賦這麼高,何必還坐視他攫取那個機緣?”
“天賦啊?對付飛虹修士是夠了,對付半步混宇還是差點兒意思。”容顏風姿冠蓋人間的青年閣老雲淡風輕地道。
碧潮閣年輕修士似是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隻好搖了搖頭。
在戈壁中行了不知多久之後,璿天宗的棄徒終於看到了一座不大的城池。
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夾雜著在坦蕩戈壁中縱橫的風聲,使得不小心逃離了鬼門關的顧奇珍心中暗歎了一句“故園無此聲!”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