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數息時間,十數息、數十息,甚至數百息、數千息之後呢?顧奇珍是否還能接下身前連綿不斷的漫天劍影?
顧奇珍在看到對麵的璿天宗修士刺出第三劍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點,但一直沒有想到好的對策。
數息之後,或者說組成七劫陣的七名修士又刺出數百劍、顧奇珍又用百善圖接住這數百劍之後,璿天宗棄徒咬了咬牙。
盡管他鼻翼上的汗珠沒再增加多少,璿天宗的七名修士的出手也並不比先前更快,但他已經感受到這七名修士組成的陣法對自己的壓迫越來越強。
顧奇珍自己已經盡力,而這座陣法卻不知還能變得有多強。如此僵持下去,勢必有敗無勝。
陣法仍然在運轉。
七名璿天宗修士像是鋼鐵鑄就的傀儡一般,不知疲倦而又異常精確地重複著走位、出劍、再走位、再出劍的動作,像是永遠不會停止一樣。
年輕的璿天宗棄徒一咬牙,不再理會白毓明迎麵刺來的長劍,而是揮起百善圖砸向了白毓明身後的清秀少年。
白毓明驚愕之後又有些欣喜,手中太昊劍稍一遲疑之後,便以更快的速度刺向了這個昔日袍澤的胸膛。
清秀少年更是驚愕,而且顯得異常恐懼。
在他看來,對麵這個宗門棄徒再怎麼強大,也應該在七劫陣的圍攻之下全無還手之力,直至被白毓明師兄或自己殺死,哪能想到他居然會不顧白毓明的長劍於不顧而來攻向自己。
驚慌之下,清秀少年的步法出現了一絲慌亂。
這一絲慌亂雖小,但已經足夠影響整座陣法的運轉。
不過白毓明的太昊劍已經刺向顧奇珍,顧奇珍若是要抓住清秀少年的這個失誤也要付出代價。
顧奇珍願意付出代價。因為不付出代價就意味著回到先前的局麵,也就意味著一直耗下去,直到戰敗。
他當然不願意戰敗,意味這次戰鬥的失敗意味死亡或者生不如死。更何況,還可能關係到閣老秀的生死榮辱。
因此,他沒有變招去擋這一劍,隻是微微側身,盡量避開胸腹要害之處,手中百善圖仍是挾著萬鈞之勢砸向清秀少年。
顧奇珍決絕,白毓明也很毅然。
於是,清秀少年手中長劍跌落在地,人卻被百善圖砸飛到了大船之外,然後重重地摔在了五色的土地上;年輕的璿天宗棄徒被太昊劍刺中右肩,百善圖都差點兒跌落在地上,急忙用左手接住,勉強站穩身子。
顧奇珍此次以傷換傷,雖然自己受了不輕的傷,但將一名組成七劫陣的修士擊飛或者說擊破了七劫陣,算是占了上風。
可就在下一個刹那,白毓明伸手一招,將清秀少年跌落在地的長劍握在手中,又向璿天宗棄徒刺出了一劍。
直到此時,顧奇珍才注意到白毓明自登船以來,一直都是左手用劍,此時右手再刺出一劍,便如先前清秀少年未曾慌亂一般,與其他幾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使得七劫陣再度有條不紊地運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