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淚珠就落了下來。
朱佗一見對方這麼梨花帶雨的,頓時慌了手腳,期期艾艾地道:“你……你報仇啊?那……那就請便吧。”
不遠處的碧潮閣閣老卻是以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輕輕地歎了口氣。
藍衣人也被趙四打得狼狽不堪。
謝飛瓊見狀,拿過一鶴東的長刀,直刺向藍衣人的後心。
不知是對海外十三宗門的憎惡,還是想彌補對方才衝謝飛瓊發火的歉疚,朱佗也衝了上去,衝著藍衣人就是一拳。
不遠處的閣老秀一邊走過來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深黑色甲片,一邊自言自語道:“還天天說自己最討厭人多欺負人少,這不就是人多欺負人少嘛。”
不知是猜到閣老一定會這樣想,還是要向藍衣人表達他的憤怒,朱佗一邊揮拳砸向藍衣人的臉,一邊大聲喊道:“我就是討厭你這樣人多欺負人少!”
在三位中原年輕修士的圍攻下,與趙四單挑時就落了下風的藍衣人很快就被那把他一直很眼熱的千羽寶刀殺死。
原本朱佗的拳腳和趙四的長劍都更有機會結果這個藍衣人,但終究還是很有風度地給了芍香院的女修士複仇的機會。
不但如此,讓隱者死於他們自己的寶刀之下,也是一件令人很解氣的事情。
謝飛瓊將藍衣人一刀穿心之後,又連捅了好幾刀。最終還是不放心,又將藍衣人的頭顱砍掉,提在手裏。
做完這些,看到一旁兩位既有救命之恩、又在一起並肩戰鬥過的少年修士震驚的表情,芍香院的年輕女修士抑製住了痛失親人的悲憤和快意複仇的癲狂,不好意思地解釋:“我聽師傅說過,隻要砍下頭顱,縱然是飛虹期的大修士也不可能再活過來。”
趙四心道:“這家夥最多也就是個生蓮修士,怎麼可能死而複生?姐姐你因為報仇失態也好,不失態也好,與我什麼相幹。”
於是,多寶閣的年輕弟子說了兩聲“對、對”,就繼續前行了。
朱佗卻是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煞有介事地道:“不錯,俗世的斬首示眾據說也是出於這種考慮。”
“真有死而複生手段的大修士,就是站著不動,俗世之人也沒有法子殺死他。竟然瞎說什麼俗世的斬首示眾與死而複生有關,的確有些不要臉。”沒有走出多遠的趙四聽到這句話,強忍住笑聲,但臉上的肌肉已經抽搐得不成樣子了。
像是被朱佗的拙劣表現逗得比較開心,閣老秀雖然沒有笑,但也沒再像藍衣人死去之後那樣歎氣。他從身上摸出一粒丹藥,扔給朱佗,道:“我們在前麵等你。”
朱佗伸手接過丹藥,翻了翻白眼,對閣老直到此時才想起來先行離去表示不滿。
可能是對朱佗的不滿有些不滿,碧潮閣的閣老一邊向前疾掠,一邊歎道:“上次太要臉麵了,這次又太不要臉麵了。唉!”
一個倩影在腦海閃過之後,朱佗有些成怒的感覺,想要衝前麵不遠處的閣老背影嚷上兩句,不過看到手裏的丹藥和眼前的年輕女修士後,便閉上了嘴,綻開了笑容,向她柔聲道:“我來幫你敷藥吧。”
朱佗很認真,而且先前流露出了純真的性情,因此大腿和胸腹之間受了傷的芍香院年輕女修士並不認為他是有意輕薄。謝飛瓊微微笑了笑,從他手裏拿過丹藥,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你去幫幫其他人吧,我很快就來。”
看著眼前這位年輕女修士的笑靨,感受著手裏指尖的劃過,朱佗仿佛聞到了丁香的味道,有些陶醉。
在微微的恍惚中,碧潮閣的年輕修士用力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便像打了雞血一樣向前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