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櫻染對顧奇珍的誤會早在墨鶴鎮時就已消解,自是一百個願意,立即從淩亂的冰雪堆中找出了一張裘皮,鋪在了冰麵上。
朱佗將顧奇珍放在地上鋪的裘皮上,解開他的衣衫,不知從哪兒掏出一瓶藥水,倒在傷口上。
顧奇珍本已虛弱不堪,此時又感到傷口如烈火灼燒般疼痛,眼前一黑,竟昏了過去。
閣老秀盤腿坐下,從朱佗手裏接過那座古樸斑駁的木塔,就要醫治顧奇珍。
湯耀陵雖有不甘,怎奈藍衣女子隱隱在閣老秀身側回護,再無出手良機。
白毓明即便對顧奇珍為碧潮閣強出頭的舉動再惱火,也要維護璿天宗的顏麵,拔出長劍,盯住了湯耀陵,一旦顧奇珍有了生命之虞,無論如何也要出手。
眼見一舉擊殺閣老秀的機會演化成如此局麵,湯耀陵難免心中發堵,暗罵顧奇珍誤我大事、不得好死,轉念一想,顧奇珍若真是死了,白毓明與碧潮閣聯手,自己今日定是難逃一死,又向上天祝禱了起來,但願他老人家大慈大悲,保佑顧奇珍此次千萬莫要死了。
閣老秀將木塔托在左手上,右手掐了個法訣,在冰麵上指指點點、勾勾畫畫。
不一會兒,就見木塔發出了一層濛濛的綠光。
閣老秀的右手不停地指點勾畫,木塔的綠光也是越來越濃。
待木塔上的綠光濃得一如翡翠般的實質時,閣老秀散去右手法訣,改為雙手捧住塔身,將塔底對住顧奇珍的傷口。
一縷綠光自塔底射出,籠罩在一處傷口之上。
傷處的皮膚血肉如雨後的花草一樣,奮力地向前蠕動,轉瞬之間,傷口就愈合了。
閣老秀的手很穩定,捧著木塔勻速地修複著顧奇珍的每一寸傷口。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傷口全部愈合。若非還有血跡殘留,也許人們真的會忘了先前那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
顧奇珍雖然仍未醒來,但呼吸已經漸漸均勻了起來,臉色也在方才的煞白中多了一些血色。
閣老秀撤去法訣,木塔上的綠光漸漸由濃變淡,直至隱去。
閣老秀一邊在朱佗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一邊道:“幸好沒有傷到髒腑,好好休養幾天就能複原了。”
白毓明聽見顧奇珍傷勢並無大礙,長出了一口氣,掃了湯耀陵一眼,將太昱劍插回背後的劍鞘,到顧奇珍身邊盤膝坐了下來。
湯耀陵見白毓明無追究之意、閣老秀似是真元消耗不小,忐忑之色登時消散,忿恨之情再熾,衝著閣老秀道:“閣老秀,我萬劍門弟子的血仇不能不報。你也不須再蠱惑不相幹的人再出頭,且來決一死戰!”
朱佗聞言大怒,道:“你這是血口噴人,小爺我今天非要教訓教訓你不可!”
閣老秀見朱佗說話間就要撲向對方,伸手將他攔住,向湯耀陵道:“湯護法一口咬定我就是凶手,想必與凶手交過手。”
湯耀陵嘶聲道:“不要再裝了。你跟朱佗趁我不備,殺害兩名萬劍門弟子,又一路追殺我,當然與我交過手!”
閣老秀仍很平靜,道:“既然交過手,湯護法想必知道凶手修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