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皆不解,隻有寥寥數人似若有所悟。
白毓明目麵無表情,好似聽不到身邊擁躉對台上二人情形或驚詫或不解的議論,仿佛對台上的情形並不放在心上,隻是背在身後的雙手也握得越來越緊。
顏若雲也是一言不發,隻是緊盯著台上比試的雙眼卻越來越明亮。
簡俊卻是看著台上的顧奇珍舒展開了一直緊蹙的雙眉,像是對某事有了信心。
對馮、項兩位長老來說,台上兩位年輕弟子的鬥智鬥勇於他們而言終究還是過家家的層次,隻是這家家過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隻有林烈喜形於色,眉飛色舞地向陸無雙解釋:“那家夥定是算出柳丫頭這招雷聲大雨點小,才故意硬接。”
陸無雙奇道:“柳安安明知束濕成棍發揮不出應有威力,為何還使這招?”
林烈老神在在地道:“她這招意在擾亂對手。奇珍在抵抗寒蛟綾寒氣侵體的同時,若是再抵擋或閃躲攻擊,就無法凝力反擊,那就是立於不勝的境地了。”
“所以他要硬接?”
“是的。你不知道那家夥,特別經打。這一擊,別人可能捱不過,但對他來說卻是小意思。”
陸無雙思付:“難道他硬挨這一擊,是為了換取醞釀雷霆一擊的機會?”
“依我看,定是如此。”林烈微笑道:“不出五息,台上就該有重大變化。”
果然,不到五息,高台之上風雲突變:顧奇珍的雙眼突然睜開,不過眼神裏透出的不是熊熊燃燒的鬥誌,而是深深的無奈。
同時,柳安安感覺對方拉拽之力突然一弱,心中大喜,暗道:“你也終於支撐不住了。”
大喜的同時,柳安安也暗自佩服對麵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居然能支撐這麼久,已經比凶名在外的董靖偉至少多支撐了二十多息。
不過,不管心中再怎麼喜悅,再怎麼佩服,手下可不能含糊。柳安安手中寒蛟綾輕揮,劃出一個個圓圈,刹那間就將顧奇珍上半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隻有雙手來得及躲開,沒有被捆住。
既然雙手沒有被捆住,顧奇珍自是左拉右拽,不甘被縛。
柳安安奮力一抖綾帶,要將他扔下高台。
正在這時,顧奇珍突然一聲大喝,雙手猛然發力一拉綾帶,同時借著拉拽之力飛身躍起,左手化掌,拍向柳安安的右肩。
柳安安本想一舉製勝,想不到變化突生,猝不及防之下,被拉得向前踉蹌了兩步。
此時,顧奇珍已躍到柳安安身前不到三尺之處,左掌馬上就要拍上柳安安的右肩。
柳安安情知顧奇珍遠較自己真元渾厚得多,硬拚肯定要吃虧,怎奈方才一心求勝,右手招數已老,腳下又被顧奇珍拉得踉踉蹌蹌,躲閃已是不及,雖然明知硬拚會吃虧,也隻得出左掌去擋。
電光石火之間,柳安安已經打定主意拚了這一記之後立即展開遊鬥,決不再靠近這個奸詐的小子,耗個五六十息再把他打下高台。
哪知顧奇珍竟然有便宜不占,明知硬拚對自己有利,左掌卻突然回撤,同時化掌為爪,抓向柳安安右手脈門。
這次,柳安安再也不及變招,隻得撒開綾帶。
寒蛟綾是柳安安最大的倚仗,這一撒手,再無其他能勝過顧奇珍的手段,隻得認輸。
弟子在本次大比中的表現事關重大,不僅關係到個人的榮譽、宗門的認可,還關係到一個生蓮的機緣,好像沒有那個弟子敢不重視。就算是一些平時什麼事兒都滿不在乎的男弟子,在大比中被擊敗時也難免沮喪、懊惱,可柳安安的認輸卻很幹脆,而且沒有流露出難過的表情,甚至嘴角上還有些淡淡的笑意。
同這場比試中的一樣,她認輸時的表現也讓台下的很多人感到很意外。
而台上的顧奇珍卻在暗想:“她笑起來原來也很好看。”
……
顧奇珍到了台下之後,一直狐疑的林烈問道:“你是怎麼扛住那條綾帶寒氣的?”
顧奇珍早就想好了答案:“最近我一直感覺很燥,不怕冷。”
林烈怒了,喝道:“胡扯!燥熱若能抗住寒蛟綾,豈不是陰虛就能勝過柳安安!”
顧奇珍以更大的聲音喝道:“你管我陰虛陽虛呐,管好你的三萬二千兩就行了!”
林烈想到很快就能拿到那堆黃澄澄的東西,心情舒坦了很多。一不小心,笑意就浮上了臉龐。
見林烈不再追問,顧奇珍鬆了口氣,心道:“若是我說剛才在台上真的在修煉璿天訣,而且丹田出現了一股火熱氣流,誰會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