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8日,股市如期開盤。楊滿倉和張小山兩個“專業股民”邊品著工夫茶邊關注著市場動態。
國慶節期間,老楊的兒子楊飛專門給他托運來一套上好的工夫茶具和頂級的烏龍茶,並專門囑咐他放在大戶室以作品茗之用。
楊飛此舉可不是為了方便小團隊,盡管他知道老爸有幾個談得來的股友。他是為了讓老爸在炒股間隙身心能夠真正閑下來,盡管他的良好願望並不見得能夠完全實現。
楊飛是這樣想的,炒股往往會產生急、燥情緒,對人的身體健康極為不利;而品工夫茶則需要閑和慢,正好可以中和急、燥二字。如果真能這樣,豈不是對父親的身心健康大有裨益嗎?你別說,這小子的想法確實有道理。孝子啊!在當今這個物欲橫流,不少人為了追逐利益六親不認的年代,有這樣的孝子實屬難得也。
在協助楊滿倉擺放工夫茶具時,張小山就對楊飛是個孝子發表了感歎,同時也對老楊表示了莫大的羨慕。
楊滿倉擺擺手:“三弟,你別誇那小子了,一年難得見一次麵,還談什麼孝子。”
話雖這麼說,老楊還是麵帶笑容地擺弄著茶具,並饒有興致地問張小山:“三弟,你是文化人,肯定知道與茶有關的人文掌故,說來聽聽。”
“好啊,難得大哥有這個興致,我就說說。關於茶的人文掌故可多了,我們今天說說盧仝的故事吧。盧仝是唐代和韓愈同時期的詩人,也是韓愈的好友。他一生愛茶成癖,著有《茶譜》,被世人尊稱為‘茶仙’。盧仝流傳於世的詩歌《七碗茶歌》在日本廣為傳頌,並演變為‘喉吻潤、破孤悶、搜枯腸、發輕汗、肌骨清、通仙靈、清風生’的日本茶道。因此,日本人對盧仝推崇備至,常常將之與‘茶聖’陸羽相提並論。”
楊滿倉聽得正上勁,見張小山不說了,便笑著要求道:“三弟,你詳細講講韓愈和盧仝,還有‘七碗茶歌’的故事吧,一定很有意思。”
張小山想,楊飛買茶具送給他老子還真是太對了。這不,以前老楊一進大戶室就一門心思在股市上,緊緊張張的,現在就要分出工夫來擺弄工夫茶了。不時時關注股市,身心也就自然沒有那麼緊張了。再說,實在沒有必要時刻關注股市,策略定好後,隻要沒有非常大的利好和利空,按策略執行就是了。大盤和個股的走勢,就如大海的波浪和潮汐,你關不關心,它總要波動;你在不在意,它的漲潮和落潮永遠不會變。
邊這樣想著,張小山邊笑著說:“大哥有興趣,我就從韓愈和盧仝如何成為好友講起。盧仝是河南濟源人,是‘初唐四傑’之一盧照鄰的嫡係子孫,雖出身名門望族,家境卻十分貧寒。他耿直孤僻,淡泊名利,尤其厭惡官場的孽政弊息,不入科考,隱居山野,刻苦攻讀。不被高官厚祿所誘,拒絕仕途,以清貧耿介聞名。朝廷聞知盧仝的才學,曾兩次征他做五品官諫議大夫,但他憎惡朝廷宦官專權,卑視官場齷齪,都未應命。正如他《冬日》詩中所曰‘上不識天子,下不識王侯’。韓愈尤以喜愛盧仝的才學和狷介高潔的節操,在任河南令時對盧仝時有接濟。盧仝後來與韓愈、張籍、孟郊、賈島成為了好友,是唐代韓孟詩派的重要人物。
唐元和四年,家住河內孟州的河南令韓愈與河內濟源的盧仝一起逍遙河內的沁園。兩人與藝妓坐飲,歌舞一陣,便喚侍女上茶。而唐時的河內人,隻喝當地的菊花茶和冬淩茶。盧仝雖也是河內人,但他畢竟是‘茶仙’,龍井、毛尖無所不用,所以菊花茶雖然醇和甘甜,卻缺少清苦之美,因此大為不快。韓愈是來這裏移竹的常客,對竹林植物甚是了解,就帶盧仝在竹林裏采摘一些了竹串子,建議將其泡茶試飲。結果竹串子未經泡製,泡出的茶苦澀有餘,清香不足,盧仝很是苦惱。片刻之後,盧仝突然提議出去看泉,韓愈不解其意,跟在後邊。隻見盧仝每到一泉,捧水就喝,結果五十五泉看完,肚子喝的鼓脹,逗得韓愈捧腹大笑。稍後,盧仝讓侍女將桃花泉水盛起,再次烹煮,讓韓愈品飲。韓愈品後,頓解其意,不禁樂道:‘甘苦相濟,清雅漫延,別有滋味,好茶!好茶!’原來,竹串子的藥理,就是生津和血,清熱去火,和肺解毒,加上桃花泉的甘甜和礦物成份的藥化反應,竹串子茶變得柔綿、清心、益脾、養神,的確為上佳飲品。
在以後的日子裏,韓、盧二人常邀張籍、孟郊、賈島等朋友多次到桃花泉烹茶,歌賦詞吟,留下了許多佳話和詩篇。
唐元和六年,盧仝收到好友諫議大夫孟簡寄送來的茶葉,又邀韓愈、賈島等人在桃花泉品飲,著名的‘七碗茶歌’就在此時產生。盧仝的茶歌所表達的飲茶感受,不僅僅是口腹之欲,而是將‘竹串子茶’的藥理、藥效溶入其中,醒神益體,淨化靈魂,激發文思,凝聚萬象,製造了一個妙不可言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