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都郭城“郢市邑”的街市很寬,兩邊林立著各色店鋪,街市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街市兩旁的店鋪裏有銅鐵器具、絲(麻)織品、漆器木雕、竹木器等商品出售。張小山走進一家專賣絲織品的店鋪,隻見紗、縐、羅、絹、紈、縞、綈、縑、組、綺、錦、絛等品種琳琅滿目。這些美麗的絲綢物,讓他想起“翡翠珠被,爛齊光些。阿拂壁綈,羅幬張些。纂組綺縞,結琦璜些。”的詩句,這詩句出自哪部典籍?一時想不起來。張小山也不敢多想,怕夢醒了。
逛完絲綢店,又逛漆器店。這是一家大店,裏麵擺滿了耳杯、盒、卮、樽、豆、俎、案、盤、碗、壺、勺等食用器具;床、枕、杖、幾、箱、桶、禁、虎子、扇、梳、篦等日常生活器具;鼓、瑟、琴、笙、笛、簫、箎等樂器;還有木雕座屏、臥鹿、立鳥等工藝品。件件紋飾富麗多彩,造型生動別致。
從漆器店出來,張小山看見對麵有一家賣木器和竹器的店子。他信步走了進去,隻見店鋪裏擺放著一些木杯、木盒、木盤、木卮、木樽等木器和竹笥、竹箱、竹盒、竹筐、竹籃、竹席、竹扇等竹器,還有一個匠人在現場為顧客雕木。張小山駐足觀看,隻見匠人在用鏇鑿雕木,身邊放有剛雕好的羽觴(耳杯),一件高8寸、寬1尺的彩繪木雕座屏吸引了他,這個座屏上雕刻有蟒、鳳、雀、鹿、蛙等共55種動物,各種動物互相鑲嵌,和諧一致,相映成趣。
不知不覺,張小山來到了餐飲區,他走進一家掛著“魚”字招牌的魚館,想參觀一下。店小二看見張小山進來,以為他要進餐,連忙上前施了一禮,不好意思地說:“先生,十分抱歉,本魚館今天不營業。”
“為什麼不營業啊?”張小山好奇地問。
店小二見來客和善,不像一些挎劍之士動輒發怒,小聲歎道:“唉!不知怎麼回事,昨天晚上,我家魚池裏的活魚全都死光了,我們是以活鮮招徠顧客的,您說這生意還能做嗎?我家主人正在為此事犯愁呢!”
張小山機靈一動,何不把魚糕的做法教給他們,也算為楚人做一件好事。便不動聲色地問:“能把你家主人請出來嗎?”
店小二見來客雖然衣著怪異,但儀表堂堂,也不知是哪國的人物,不敢怠慢,忙說:“您請稍等,我這就去稟報主人。”
不一會,從裏屋出來一個胖胖的中年人,他富態的臉上本是愁容,一見張小山,馬上換成笑容,邊施禮邊問:“請問先生有何見教?”群雄爭霸,他真怕一不小心冒犯了哪路神仙。
張小山依樣回了一禮,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貴魚館死的是什麼魚?處理了沒有?”
胖子舒了一口氣,說道:“原來您是要買魚啊。不瞞您說,都是上等的草魚,剛死不久,還沒來得及扔掉。您要死魚做什麼呢?”
“你保證這些魚都沒有腐爛?”張小山正色問。心想,你不是來不及,而是舍不得扔掉吧。
“我對天發誓,絕沒腐爛。”胖子信誓旦旦。
“沒腐爛就好。不瞞你說,我也懂一點廚藝,聽說你在為死魚犯愁,我可以免費教你用這些死魚做一道名菜,不知你願意否?”張小山笑著問。
老板是聰明人,豈有不願意之理。連連說:“甚好!甚好!先生裏麵請!”
張小山隨店老板進入操作間,隻見一堆上好的草魚擺在碩大的案台上,用手一捏,內質鬆緊適度;用鼻一聞,沒有半點異味,堪稱鮮美。心想,古人就是講究啊,這麼好的魚都不敢當作食材使用了。
吩咐老板叫齊人手,備齊各種材料,張小山親自指揮,製作起荊州魚糕來。下麵,我們也來看看他是如何製作的吧:
先將草魚洗淨,從背部剖開,剔去骨和胸刺,從尾部下刀去皮,刮取白色魚肉放入清水中浸泡半小時,去其血水瀝幹,豬肥膘切丁,另外生薑、蔥白切末,一起用刀剁碎。
再將雞蛋去殼,把蛋黃與蛋清分開,蛋清放入剁好的魚肉裏麵,加鹽水攪拌成魚肉糊。張小山令人攪拌了很長時間,直至從散狀攪拌成糊狀。
再將蒸籠鋪上濕麻布,倒入魚肉糊抹平(厚二寸),蓋上蓋,置旺火沸水蒸半個時辰,揭開籠蓋,用潔淨麻布將魚糕麵上的氣水搌幹,把雞蛋黃調勻後抹在糕麵上塗勻。
最後,蓋上籠蓋繼續蒸5分鍾出籠,冷卻後翻倒在案板上,解刀切成長方形的魚糕塊。至此,大功告成。
成品魚糕色、香、味、形俱全,嚐之鮮香嫩滑,清香可口。胖子老板高興壞了,連忙讓人放到門口出售,竟被食客們一搶而光。
有功於魚館的張小山被老板奉為上賓招待起來,正當他在享受楚國民間最高禮儀時,忽聽門外傳報:“楚王派來了車馬儀仗,有請毛公盛世的使者前往王宮會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