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張春茹講到了鯉魚躍皇城這道菜:“這道清蒸的鯉魚躍皇城是用微山湖的特產四鼻鯉魚做成的。傳說乾隆皇帝下江南時,一日乘著豪華龍船緩緩地駛進了微山湖,立即被這裏的湖光水色迷住了。就在皇上貪婪地呼吸著水波上的清新空氣時,魚兒們在龍船四周歡蹦亂跳。皇上心裏高興,便讓禦廚抓幾條活魚來一美口腹。過了不大會兒,廚師們果然抓上來幾條大魚。乾隆仔細看過,卻是四個鼻孔的鯉魚,頓時十分驚詫。他叫廚師不忙做菜,命人傳喚漁民前來問個原委。有個老漁翁應召而來,叩見了皇上之後,說:‘這魚乃是微山湖名產‘四鼻鯉’,它是象征五穀豐登,天下太平的吉祥物,也說明當今四海升平、萬民同樂。’乾隆帝聽了非常高興,派人重賞了老漁翁,禦廚專門請教了漁翁烹飪注意事項,經過一番製作,便把‘醬汁四鼻鯉’美饌呈到了皇上麵前的餐桌之上。乾隆品嚐後,覺得鮮美異常,口味比海參魚翅毫無遜色,便連聲稱妙。從此,微山縣地方官受命,每年都向京城進貢‘四鼻鯉’,好讓萬歲爺盡情享用美味。從此,‘四鼻鯉’躍進了皇城,它的大名也傳遍了天南地北。”
聽到這裏,張春桃好奇地問:“春茹,這種鯉魚真的有四個鼻孔嗎?”
張春茹笑道:“我就知道有人要問這個問題,大姐先吃魚,聽我慢慢講。這種鯉魚跟別的鯉魚最大的不同,就是看起來生有四個鼻孔,但實際上隻有兩個鼻孔是真的,另兩個是兩根凹進去的短須,酷似兩個鼻孔。可人們真以為它長著四個鼻孔,並找出了它形成四個鼻孔的原因,說是最初這些鯉魚生活在黃河故道入海處,因為水太渾濁使之呼吸困難,為了適應環境,便於呼吸,它們經過長期演變,便多長出兩個鼻孔來。後來黃河改道,這一魚種便留在微山湖中,成為世所罕見的名魚──‘四鼻孔鯉魚’。當水產專家研究清楚它其實隻有兩個鼻孔後,這種說法便不攻自破了。”
“這種鯉魚我們山東濰坊市也有,稱為濰鯉。濰坊市在解放前叫濰縣,相傳鄭板橋任濰縣知縣時,最喜食清燉濰鯉加小米幹飯。他曾寫詩讚譽濰鯉:‘美姿美味美華宴,奇聞奇趣奇姻緣,鄭燮有幸轄寶地,願做魚郎不做官。’ 鄭板橋為什麼喜食清燉濰鯉呢?因為四鼻鯉魚營養豐富,魚肉細嫩,味道鮮美醇厚,且尤以清燉最為可口。洗淨開腹去髒,不須刮鱗,微火一燉,魚鱗即可融化為油,天然之香令人垂涎。自古以來,諸城人都把烹製濰鯉作為待客佳肴。在微山湖周圍地區,人們更視四鼻鯉為吉祥物,人到83歲時,兒女至親都要贈送鯉魚以示祝賀,酒席盛筵更少不了四鼻鯉魚。”李斌在張春茹說完後,補充道。
吃到五香熏飛龍時,大家都讚不絕口。張春茹介紹道:“這道菜具有滋補調養、生肌補血的功效,它是用獲得了地理標準保護產品的微山湖烏鱧為主料做成的。烏鱧體態豐腴,肉質細膩,能做成許多道菜品,既可做主料,又可做輔料,還可以製茸,是許多廚師喜歡采用的魚類原料,在湖區有‘寧丟爹和娘,不丟烏魚腸’之說。”
“說到微山湖烏鱧,我倒想起來,它是世界上最奇特的三種魚之一。”張小山吃了一口魚,說道。
“除了這種微山湖烏鱧,還有哪兩種啊?它們都有哪些奇特之處呢?張哥你不妨說說。”張春茹的求知欲很旺盛。
張小山笑道:“好吧,那我就說說。不過,我說了大夥可不要感動的流眼淚,連魚也不吃了。先說我們麵前的這種魚,它可是‘孝子之魚’,而且是微山湖獨有。據說此魚產子後便雙目失明,無法覓食而隻能忍饑挨餓,孵化出來的千百條小魚天生靈性,不忍母親餓死,便一條一條地主動遊到母魚的嘴裏供母魚充饑。母魚活過來了,子女的存活量卻不到總數的十分之一,它們大多為了母親獻出了自己年幼的生命。所以說,微山湖烏鱧是一條孝子之魚。第二種是海洋深處的大馬哈魚。母馬哈魚產完卵後,就守在一邊,孵化出來的小魚還不能覓食,隻能靠吃母親的肉長大。母馬哈魚忍著劇痛,任憑撕咬。小魚長大了,母魚卻隻剩下一堆骸骨,無聲地詮釋著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母愛。大馬哈魚是一條母愛之魚。第三種是鮭魚。每年產卵季節,鮭魚都要千方百計地從海洋洄遊到位於陸地上的出生地——那條陸地上的河流。央視動物世界曾經播放了鮭魚的回家之路,極其慘烈和悲壯。它們回家的路上要飛躍大瀑布,瀑布旁邊還守著成群的灰熊,不能躍過大瀑布的魚多半進入了灰熊的肚中;躍過大瀑布的魚已經筋疲力盡,卻還得麵對數以萬計的魚雕的獵食。隻有不多的幸運者才可以躲過追捕。耗盡所有的能量和儲備的脂肪後,鮭魚遊回了自己的出生地,完成它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談戀愛,結婚產卵,最後安詳地死在自己的出生地。來年的春天,新的鮭魚破卵而出,沿河而下,重新開始了上一輩艱難的生命之旅。鮭魚是一條鄉戀之魚。”
張小山講的三種魚讓大家陷入了沉思,見無人說話,他繼續說:“其實,我們生命中也有類似的三條魚使我們感動而且珍惜。一條是父母,給了我們生命,目送著我們走向遠方,無怨無悔地付出直到無所付出;一條是子女,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天就與我們結下了血脈之緣,從此無比信任相伴到老;一條是故鄉,無論漂得多遠,終有一天我們還是要踏上那條回家的路。說起來,我們都是一群孤獨的魚,不小心遊到了這個世界上,從此被這個世界收留,成為今生今世三條魚最大的牽掛。”
說到這裏,張小山發現張春桃的雙眸漸漸盈滿了淚水,好似馬上就要奪眶而出。他突然覺得剛才的話題過於嚴肅了,想起曾聽張春茹說過李斌的歌唱得好,便轉換話題道:“李老弟,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你能唱一首歌送別一下嗎?”